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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我們不亞於晴天霹靂。失去了他的支援,我們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羅什和我苦苦哀求他,卻是無用。李暠只是滿臉歉意地告訴我們,這次他迫不得已食言,是他的不對。如果我們有除了賑災以外任何要求,只要他能辦到,他一定會辦。
那天晚上,羅什默默地收拾著。將書,多餘的衣物,一切他認為可以變賣的東西整理出來,交給我。
他目光炯炯,堅定地告訴我:“艾晴,我不會再買書,不用再每日換衣服,更不必隔十數日便吃肉。災民吃什麼,我也吃什麼。但凡能省出錢的地方必得省。傾家蕩產,羅什也要救人。”
我一驚,手上的書灑落在地:“羅什,除去徵兵之數,災民仍有七八萬。單憑我們自己的存糧,最多隻夠賑災兩三日。兩三日後,我們自己怎麼辦?”
他沉默著揀起書放到几案上,怔怔地盯著油燈微微跳動的燈芯,油燈照見他眼裡的萬般無奈與沉寂哀傷。我知他不忍,可我一定得說。
委婉小心地拉過他的手臂,柔聲勸:“羅什,放棄吧,我們已經盡力了。這些糧,得留著我們自己過冬……”
“不可。”他打斷我,澄澈灰眸裡透出異乎尋常的執著,“我們還可變賣東西,我還可再去找達官顯貴捐助。現在還未到窮途末路之時,我絕不放棄。”
想起《晉書》裡那短短几句話,突然悲從中來。“可是,這場饑荒,本來就會……”
“明日,我去找呂紹。”他似乎根本沒在意我說了什麼,眼光熠熠生輝,整個人被昏黃的燈光剪出異樣的光暈。此刻的他,如同悲憫的佛像般聖潔,一抹這黑暗中唯一的亮色。
將他的手貼在心上,凝視他清澈如泉的眸子,深吸一口氣:“好,這是你選擇的。我是你的妻,就該跟你同甘共苦。”
他撫著我的臉,溫軟的唇落在臉頰上:“艾晴,你瘦了……”
為我撩開發絲,眼底湧出晶光。喉結在優雅的頸項中起落,哽聲說道:“你的時代多好,沒有這樣的災荒,沒有慘無人道的戰爭。來這裡跟著我,讓你一起受苦了……”
我拼命搖頭,終於遏制不住,倒在他懷裡哭。我的確從來沒有受過這樣苦,21世紀來的我,太習慣和平年代的物資富足。但是,我的時代也有這些苦難。非洲的饑荒,中東的戰亂,滅絕種族的仇殺。只是它們離我太過遙遠,我也就頂多唏噓幾句。沒有來一千多年前的十六國,我怎能料想到自己三日後也要開始忍受飢餓。
而我哭,不是因為懼怕即將到來的飢腸轆轆,也不是因為要日日目睹那麼多人死亡,而是因為我知道這場饑荒的結局。幾次三番話到嘴邊,卻依舊吞了回去。何苦要提早讓他知道這殘忍的幾句記載呢?我寧願自己忍受知道結局的折磨,依著他的心願,盡我之力支援他。
姑臧城內的難民營
第二天羅什在宮外等了一整日。目前姑臧城內最大的執政官,被呂光封為世子的呂紹,始終沒有露面。羅什的腳,因為在雪地裡站了太久,生出一圈凍瘡。晚上用熱水泡時,又癢又痛,額頭直冒汗。心疼地為他擦薑片,他仍是努力笑著,告訴我沒事。
我們按照往常一樣,走向南城門,要去城門外災民最集中的山坡。呼延平和羅什的弟子們揹著十幾袋糧食。今天一過,我們便再也無力賑災了。庫房裡只剩下最後五袋小米,還是在我強烈堅持下留住的。
到了城門口發現不對勁。城門緊閉,幾百個士兵在巡邏,門口貼了張告示,太多人擠著,看不清內容。只見有人從人堆裡出來,我連忙上前請教。
“唉,說是為防流民鬧事,從今日起關閉城門,驅逐城內所有流民。”老者拄著柺杖,搖頭嘆息,“天寒地凍的,這令一下,便是連一條活路都不給那些流民。可是,誰還有心思管他們呢,自己都不知什麼時候餓死啊……”
我心中一涼,肯定是呂光世子呂紹下的命令。這招太絕了!七八萬人啊,都是婦孺老幼,難道讓他們活活凍餓而死麼?正在悲憤中,看到羅什走向城門,大聲要求他們開門。這些士兵對羅什還是很尊敬,卻沒有一個人敢私自開啟城門。我走過去,拉住羅什的袖子,對著他搖頭。他面色鐵青地退了回來。身後傳來哀號聲,回頭看,好幾百個流民被驅趕著,跌跌撞撞走來。
沉重的城門咯拉拉開啟,吊橋放下,流民們被鞭打著推搡著趕出城門。悽慘的氣氛,讓一旁的姑臧居民都偏過頭不忍心看。
“這位施主,難道沒有一絲憐憫之心麼?”羅什上前抓住正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