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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按順序放回去,最後放入我帶給他的照片。蓋上盒子,他輕輕撫摸著木盒光滑的外表,眼裡柔情似水,抬眼對我笑:“這些年,為父每天都會拿出來看一次。一晃,看著那麼多年了……”
爸揚起手抹眼角。他手臂上的僧袍微微滑落,露出手腕上跟我一樣的瑪瑙珠子,蠟燭光輕曳,照射在紅的剔透的珠子上,光芒四射。這珠子,凝聚著爸對媽的承諾……
那晚我一直守著爸。我強求了好幾次,爸終於肯躺下。我陪伴在他身邊,一邊輕聲跟他講我和媽的生活。他的眼瞼越來越沉,我慢慢放低聲音,最後停下。我凝視著睡熟的他。飽經風霜的臉,眼角,額頭,頸項,都有絲絲皺紋,卻氣質如華,如醇酒般散發濃香。
他嘴角微微上翹,似在做什麼好夢。我委託掖好被角,拉張地毯鋪好,坐在床旁的地上,坐趴在床沿看他。心,突然變得很柔軟,彷彿有中暖如棉的東西,在輕輕拂著我的心尖。我與他相處的第一夜,便是這樣在他床邊凝神看他,一直到頭一歪,含笑睡著了……
九十七 走之前的心動與放棄
“我來幫你吧。”
女孩趴在水溝邊,手上執著樹枝去鉤什麼東西。穿著鵝黃的衫子,身體玲瓏有致。聽到我說話,仍然雙手撐地,轉頭望我。好一張俏麗的臉蛋,非常年輕,只有十七八歲。五官分開看並無特別出色之處,組合在一起卻嬌憨可愛,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襯得整個人如精靈般活潑靈動。
心突然沒來由地跳出一個強音。我本以為,象媽那樣純淨長相的女孩不多見,沒想到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亂世也能看到如此清純的女孩,乾淨的如同古代毫無汙染的空氣。
我的時代,女孩都太過早熟,高中生便開始化妝打扮,,整容塑身。跟其他所有產品一樣,美女是流水線作業生產出來。美則美矣,卻看上去一個模子刻出,搞不清妝後到底還能辨認出哪些才是原裝。
所以,我對眼前絕對自然的女孩看了又看,用欣賞美好事物的眼光表達我的讚歎。而她,也在緊盯著我,不過跟我看他的眼神不同,她的眼裡流出的是詫異。小嘴微張,表情尤其可愛。我以為古代的女生都很害羞,沒想到眼前這位小姑娘居然也這般直愣愣地看著我,倒是有趣。
“你掉了什麼東西在水溝裡?”我走到她身邊,也學他一樣的姿勢半跪下,笑著問她。
“是小孩子玩的陶哨。”她突然醒轉,不再盯著我看,指了指水裡一塊石頭,旁邊躺著一個鳥型陶哨,“要是找不回來,那兩個小魔頭非跟我鬧一夜不可。”
她的小嘴撅起,神情懊惱。我笑了笑,居然什麼都沒想,就探手進水中。冬天的水冰涼刺骨,把我凍得一激靈。她哎呦一聲叫起來,我不想讓她失望,又將身子往前挪了挪。似乎怕我掉進水中,她一把拉住我另一隻手臂。我暗自發笑。如果真落水,她那點力氣怎麼擋得住?努力再往前夠,終於夠到了。穩住身體,慢慢縮回手。仍是半跪著,將手伸到她面前。
她歡呼一聲,從我手中拿過陶哨,突然用兩隻小受握住我的手快速地來回搓:“你的手很冷,莫要凍壞。”
她低頭努力搓我的手,露出玉琢般粉嫩的頸項。心裡,升騰出一股異樣情愫。正打量間,她突然抬頭,倒讓我猝不及防,臉突然有些發熱。她比我低大半個頭,仰著可愛的小臉,彷彿意識到什麼,突然放開我的手。
她退開一步,恩啊了幾聲,轉著靈動的眼眸對我微微一鞠:“謝謝師父。”
我愣神了,然後才明白自己此刻是個僧人。我將溼溼的手在僧袍上擦,她遞過來一塊帕子:“師父,用這個吧……”
她的聲音清脆,帶著嬌憨,很好聽。“叫我小什。”我真的很不習慣被叫做“師父。”
“小什?”她歪了歪頭,“這不象法名呀。”
我嗯哼一聲,不情願地告訴她:“法名是道標。不過你叫我小什就可以了。”想了想,再補充一句,“我還是喜歡用俗家名字。”
她點頭,又對著我打量起來。乾乾淨淨的眼神,天真無邪。“你長的真像法師。”
我又一愣。以為她像我同時代的女生,是為我的長相所吸而看我,沒想到,還是因為我像父親的緣故。既然在爸的住所裡看到她,她必定認識父親。這個年輕女孩,到底是誰?
“絡秀!”
脆脆的孩童聲音響起,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三四歲小孩,顛顛地跑來,衝向我言情的這個女孩的懷抱。
這下知道了。她是絡秀,最後一名被媽收留的涼州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