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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對你看到的還滿意麼?”
這這這不是典型的言情文裡的小白句子麼?我被雷倒了……後媽,求你別那麼小白了好不好?(這句話已經被評為男主對女主最雷的對白之一。其它評出來的還有“我該拿你怎麼辦”之類的,哈哈,作者寫文寫發狂了,拿小弗虐一下……)
我立馬又伺候了一勺水,結果他靈活地躲開,背後一個無辜的人受害了……
那個人衣服原本是乾的,現在被我潑溼了,有點狼狽地向後躲。他個子高瘦,穿著月白色束腰短袍,帶一個獅子面具,渾身居然有著不可言喻的飄然氣質,即便是在這麼多人中,彷彿,他也是孤單的。我心頭狂跳,急急地看向他眼睛,他卻早已轉身離去。我想追,被弗沙提婆揪住。愣了愣神,我輕搖搖頭。一定是錯覺,他怎麼會來呢?再說,那個人明明是略帶褐色的披肩發。可是,為何看見那樣一個孤獨的身影我會難過?連弗沙提婆的調笑,都沒精神去還嘴了。
馬車再次前行,我曾住過的客棧,一晃而過……
我們終於回國師府了,弗沙提婆仍沒玩夠,還叫叫嚷嚷要再去潑。都瘋了一整天了,這傢伙,玩性還真大。
進了門,就覺得氣氛有些異樣,僕人們好像都有些嚴肅。一襲褐紅僧衣,一個萬世孤獨的高瘦身影,站在院子裡凝神對天。聽見我們的聲音,轉過身,風輕雲淡……
那一刻,我的眼溼了。羅什,我有多久沒見你了?久到我以為有一世的漫長。
他的眼波,在我身上流轉。臉頰上,紅暈飄過。我還是渾身溼透,在弗沙提婆面前我還無所謂些,在他的目光下,我居然有些心跳,有些燥熱。臉,不由自主低了下來。
我臉上覆著的面具被揭開,肩膀上又搭上了蘿蔔的爪子:“大哥,你看看誰來了?是艾晴,我們的仙女。消失十年終於回來了。”
羅什眼睛一抬,看向我。些許驚訝,迅速隱去。對著我,雙手合十,平靜地一鞠:“羅什拜見師父。”
他竟然以這麼正式的方式在弟弟面前待我。我有些錯亂,不知該怎麼回應,怔怔地望他。
“快去換衣服吧,瞧你,都溼透了,當心著涼。”弗沙提婆第一次用這麼寵溺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尷尬地望向羅什,他卻眼波不驚,看不出一絲表情。
我一下子無端煩躁起來,覺得弗沙提婆放在我身上的手似乎長了荊棘,刺得我憤悶地摔開,疾步向房間走去。
聽見弗沙提婆在身後訕笑:“女人麼,就愛無緣無故發點小脾氣……”
羅什突然出言打斷他,語氣有些凜冽:“你也去換了衣服,等會到父親房裡來,我有事要說。”
我換了乾淨衣服,披散著溼發在院子裡踱步。兩兄弟現在都在父親房裡,不知羅什要跟他們說什麼。我的心到現在還是凌亂,他今天為什麼來了?他的小乘師父盤頭達多還在他那裡麼?
正在心神不安,鳩摩羅炎的房門開啟了,弗沙提婆臉色發白地出來,看見我,默默地走近,然後將我一把摟入懷中。我咬牙掙扎,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得逞,我絕不想讓羅什看見這樣的情形。
“艾晴!”弗沙提婆強按下我的掙扎,聲音哽咽:“母親她……過世了……”
我心中一凜,忘了掙扎。原來,他回來是為了通報家人這件事的……眼睛抬起,看到他正站在父親房門前的臺階上。天色已暗,昏黃的光線籠著他,勾勒出寂寥的弧線。
“大公子,你的房間已經打掃好了。”鳩摩羅炎讓家中所有僕人都稱呼羅什為大公子,即便羅什早已是名震西域的大法師。父親這麼做,是想要提醒兒子:在家中,他仍有一個世俗的身份麼?
他略一點頭,下了臺階向自己房間走去,無視院子中間的我與弗沙提婆。經過我身邊時,我看到他嘴角緊抿,目光清冷,彷彿俗世一切都與他無關。我心一擰,痛得落下淚來,用盡所有力氣掙脫弗沙提婆的鉗制。
“艾晴,怎麼啦?”弗沙提婆似乎亂了方寸,手忙腳亂地拍我的背,“我很開心你會為我哭。可是,別哭,求你……”
我摔開他的手,衝回房間,插上門銷。
“艾晴,開門。”弗沙提婆在拍門,我沒理,只顧埋頭到毯子裡。心情鬱悶時,我都會鴕鳥一下,允許自己折磨自己一夜,然後,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所有的不快,通通拋掉,天下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