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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要說什麼?”
“也許,您將會聽到……不過,不管怎樣,請您忘記……
不,不要忘記我,請您記住我。“
“要我忘記您……”
“夠了,別了。請不要跟著我。”
“莉莎,”拉夫烈茨基剛一開口……
“別了,別了!”她一再重複說,隨即把面紗拉得更低,幾乎是跑著往前面去了。
拉夫烈茨基望了望她的背影,低下頭,順著街道往回走去。他碰到了也在路上走著的列姆,列姆把帽子拉到了鼻子上,眼睛看著自己腳底下。
他們默默地互相對望了一眼。
“喂,有什麼話要說嗎?”最後拉夫烈茨基說。
“我會說什麼呢?”列姆憂鬱地反問。“我什麼也不會說。一切都死了,我們也死了(Allesisttot,undwirsindtot)①。
您往右去,不是嗎?“
①德語,意思是:“一切都死了,我們也死了”。
“往右。”
“我呢,往左。別了。”
第二天費奧多爾·伊萬內奇和妻子一同動身去拉夫裡基。她帶著阿達和茹斯京娜乘轎式馬車在前邊走;他在後面——坐在一輛四輪馬車上。可愛的小姑娘一路上都沒離開轎式馬車的車窗;她對一切都感到驚奇:鄉下人,鄉下女人,農舍,水井,馬頭上的軛,車鈴,還有那麼多的白嘴鴉;茹斯京娜也分享她的驚奇;對她們的談話和驚歎,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只是笑笑。她心情很好;離開O市之前她和丈夫之間進行過一次解釋性的談話。
“我理解您的處境,”她對他說,——根據她那雙聰明的眼睛的表情,他也可以得出結論,她完全理解他的處境,“可是您至少也要在這一點上對我公道些,那就是:和我在一起生活並不難;我不會硬纏著您,不會讓您感到不方便;我想保障阿達的未來生活;此外我再不需要什麼旁的了。”
“是啊,您已經達到了您的一切目的,”費奧多爾·伊萬內奇說。
“現在我只夢想著一點:終生隱居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我將永遠記住您的恩惠……”
“呸!夠了,”他打斷了她。
“而且會尊重您的獨立和您的安寧,”她說完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話。
拉夫烈茨基向她深深地鞠了個躬。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明白,丈夫是從內心裡感謝她。
第二天傍晚他們到達拉夫裡基;一星期後,拉夫烈茨基動身去莫斯科,給妻子留下五千盧布作生活費,而在拉夫烈茨基走後的第二天,潘申就來了,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曾請求潘申,在她幽居的時候,不要忘了她。她對他的接待真是好到了不能再好的程度,直到深夜,這幢宅邸高大的房屋和花園裡都響徹了樂曲聲、歌聲和愉快的法語談話聲。潘申在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這兒做客,住了三天;與她告別時,他緊緊握著她美麗的雙手,答應很快就會回來——而且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四十五
莉莎在她母親的宅第二樓上有一間單獨的、不大的房間,這間小房間乾淨,明亮,裡面擺著一張白色的小床,各個角落裡和窗前都擺著盆花,還有一張小書桌,一個玻璃書櫥,牆上掛著刻有耶穌受難像的十字架。這間小房間叫育兒室;莉莎就是在這裡出生的。她在教堂裡見到了拉夫烈茨基,從那兒回來以後,比往常更細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屋裡的所有東西,掃除各處的灰塵,把自己所有的筆記本和女友們的信件重新翻閱了一遍,然後用絲帶把它們紮起來,鎖上所有抽屜,澆過了花,還用手摸摸每一朵花。她從容不迫、一聲不響地做著這一切,臉上帶著一種彷彿深受感動而又平靜的關切神情。最後她在房屋中間站下來,慢慢環顧四周,走到上方掛著刻有耶穌受難像十字架的桌子前面,跪下,頭俯在互相緊握著的雙手上,於是一動也不動了。
瑪爾法·季莫菲耶芙娜走進來,正看到她處於這樣的狀態。莉莎沒有發覺她進來。老太婆踮著腳尖走到門外,高聲咳嗽了幾次。莉莎急忙站起來,擦了擦眼,還沒滴落下來的晶瑩的淚珠兒在眼睛裡閃閃發亮。
“你呀,我看得出來,又把自己的小屋①收拾過了,”瑪爾法·季莫菲耶芙娜說,說著朝一盆剛剛吐蕊的薔薇花俯下身去,“多香啊!”
①“小屋”一詞,原文還有“(修道院中修士或修女居住的)修道小室”的意思。莉莎正打算進修道院,所以一聽到這個詞,立刻問她的姑姥姥“說了句什麼話”。
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