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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透一口氣,全身抖動幾下,甩掉了所有的“天湖鮫鏈”,一個踢腳,把那蛇踢下臺階,然後手往門獸身上一撐,雙腳一縱,站到了門獸的頂上。
魯承祖也全身脫出,他橫走兩步,和魯一棄站在並排。看得出,他受的傷更重了,他連鬆脫後的幾口深呼吸都顯得無力和艱難,話更是說不出來。
蛇群追逼過來,魯一棄準備推垂花門,退入正院。伸出的手還沒觸及到門就被大伯一把抓住,大伯用恍惚的目光看著他,說不出話,只是搖了搖頭。與此同時,獨眼也看出他的意圖,大叫道:“別推門,門後再有活坎,前後一夾,我們就沒跑了。”那怎麼辦,蛇也已經到腳邊。
魯承祖突然猛吸一口氣,喉嚨裡發出一陣“嗬嗬”聲,就象被痰堵住,接著張嘴一陣乾嘔,終於吐出一灘紫黑的淤血,把一堆金色的小蛇染成紫黑。這口淤血一出,頓時,他的精神好了許多,他剛剛還恍惚的眼光一下子變得精光閃爍。他快速的從木箱的底部抽屜中拿出一把彎柄弧形新月斧,一甩手,向左側的垂蓮柱直飛過去。一頁銀光從垂蓮柱上劃過,然後旋轉個弧線飛回原地。魯承祖伸手接住,然後再次脫手丟擲,又向右側垂蓮柱飛去,依舊是一頁銀光從柱子上劃過,依舊是旋轉了個弧線又飛回魯承祖手中。
“老三,扯它下來,讓金針歸巢。”魯承祖話音未落,獨眼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一抖手,“遷神飛爪”“譁啷啷”一聲就抓住了垂蓮柱,隨著響亮的木頭斷裂聲,一根垂蓮柱掉落在蛇群當中,緊接著,另一根也砰然落入。
蛇群被砸得一陣亂竄,但隨後馬上反應過來,砸到它們的是自己的家,於是爭先恐後的順著怪臉的眼睛還有斷裂處的口子,爬入了垂蓮柱。不一會兒,就把兩根中空的垂蓮柱塞得滿滿的。
最後的關頭,這就是演義、傳奇中常提到的最後關頭?魯一棄心中在想。英雄好漢總能在最後關頭化險為夷,那我們三個也算得上是英雄好漢了。可這英雄好漢是真不好做。
獨眼雙腳一軟,順著“五足獸”滑落地上。魯承祖早就跌坐在塵埃。魯一棄是最鎮定最輕鬆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貼身的兩層褂子已經溼透。他站在那裡,腰背挺立得很直,呼吸異常的平穩,就象一座凜然的山嶽。
剛才這驚心動魄的一刻似乎誘發了他的狂暴之氣,他掏出子彈一顆一顆狠狠地塞進彈倉,他覺得渾身瀰漫著一股要與人一決生死的衝動。
但他心中突然湧起一陣茫然,一絲無奈,決一生死!和誰?拔劍四顧,只有天高地荒。到現在他還沒見到對家一個人影,自己這幾個人就一直在和一些死扣子、活坎子拼著命,“燕歸廊”還折了瞎子,大伯也已兩度受傷。
他覺得有些不值,他不知道是否有此必要。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地上的垂蓮柱裡蛇在發出“嘶嘶”的聲音。魯一棄在等待,他在等待大伯和獨眼恢復。他回頭看了看那些蛇,他對剛才發生的事有些奇怪,他知道大伯拋接的斧子類似江湖上的暗器迴旋鏢,他知道大伯用斧子把垂蓮柱劃出缺口那樣獨眼才能拉斷柱子,但他不知道這些蛇為什麼會全部自己鑽回柱子。其實那木頭是“苗谷暖桐”,此木不知是何原因,溫度總高過周邊環境許多,是“金針蛇”最貪戀的巢穴。魯一棄雖然奇怪,但他沒問,他知道現在不合適問,他知道,需要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
一陣小北風颳過,吹得魯承祖和獨眼身上破布亂飄,那是剛才被“天湖鮫鏈”勒破的口子,象刀割的一般。
魯一棄覺得很是寒冷。那是因為貼身的衣服溼了,那是因為夜至三更分外寒了,那是因為……是因為背後半開的門內確實有股寒氣透出,直往他的脖領裡鑽,鑽進去緊緊貼住後背心,一剎那間,他全身所有雞皮疙瘩爆起。
獨眼已經恢復過來,他身上穿著多為牛皮所制,承受力高,所以受傷比魯承祖輕多了。他收好了“遷神爪”,撿回了“雨金剛”,就在他從魯一棄腳邊拎起銀酒壺的時候,一抬頭,他從兩扇門間的空隙中看到許多個閃著寒光的圓珠子。
魯一棄早就看到了,獨眼在撿“雨金剛”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他沒啃聲,因為他還沒弄清那是什麼,因為他些東西離他們較遠,因為那些東西根本就一動不動。因為他從生下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大驚小怪。
但有人和他不一樣,比如獨眼,他能弄清楚那是什麼,他是夜眼,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圓珠子其實是許多雙眼睛,那許多的眼睛是屬於一群狗的,一群齷齪噁心的狗,一群顫慄垂死的狗,也是一群意味著危險和恐怖的狗。雖然它們離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