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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有嘍。”她信的!有點羞赧地搔搔臉,“我呀,滿腦子古靈精怪,想著若有來生,好想再與一個人見面,好想不要忘記他,不知道能有什麼法子真能讓我不忘了他……”
哎,在佛門聖地談兒女私情,還真是羞啊。
“當你這麼想時,就不會忘了他了。”僧人微勾笑,貌不驚人,但卻有雙很有“佛味”的眼。
“真的嗎?”她有點半信半疑,思忖了下,拿起自個兒的小小包袱,從裡頭取出一樣東西。“師父,這版畫能寄在貴寺供佛嗎?”
她曾經聽無咎哥哥說,把畫像供在佛前,日夜誦經祝禱,可以化去不少殺業。
“當然可以。”
幸兒看了眼手中的版畫,這是她一路南下閒散無聊刻的,刻的是歡哥哥的背影。正要將版畫交給僧人時,卻又突地想到一事,她開啟雙層版畫,將頭上扁簪取下擱入再闔上,雙手奉上。
“謝謝大師。”
她不忘,絕對不忘!若來世她能再見到版畫裡的簪,就會想起她的歡哥哥。佛祖,幫幫她好嗎?即使耗盡今生的氣力,也要拚得來世的相見。
她喜笑顏開地走出寺外,便瞧見那教她不想忘的人早已等候多時。
“歡哥哥。”她笑得眉眼彎彎。
宇文歡目光有些飄渺,直到幸兒的纖柔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不自覺地淺勾笑意,走向她,牽起她的手。
“要不要去看看三生石?”將神機遠遊一事藏在心裡,不讓她發現他的失望。
“歡哥哥找到了?”美眸綻放異彩。
“就在後山。”
下天竺寺後山,一大片岩群峰林,崢嶸紛呈,三生石則藏身其中。
歡哥哥牽著她走在峰林間,踏著岩石路,眼前所見岩石形姿俊美,晶瑩清潤,嵌空玲瓏,卻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她想找的,只有小販說的三生石。
“這就是了。”婉蜒小徑上,他停下腳步。
三生石巖高約三丈,寬約六尺,峭拔聳立,而小徑盡頭則是古樹老藤遮掩的危崖深柚。
這條小徑人潮倒還不少,但多的是姑娘家,八成是為求姻緣而來。
“歡哥哥,你也來嘛。”她拖著他撫上岩石,石面光滑,怕是教人給摸得滑透,隱約可見上頭有人題詞刻印。
“你這丫頭。”微惱瞪著她,她竟還敢對她扮鬼臉,真是愈來愈不怕他了。
假裝拂袖而去,豈料才一轉身,山間竟颳起一陣強勁的古怪厲風,身後一陣驚呼,回頭一看,有兩位姑娘快要跌落盡頭的危崖,而其中一個是——
“幸兒!”
意識飄忽之間,耳邊有窸窣聲響。
幸兒疲累地微睜眼,視線昏茫,隱約瞥見有人咬傷了指,將指上的血喂入另一人口中……這情景,她看過。
頓了下,意識驀然回籠,她突地張大眼,立刻翻身坐起,顧不及渾身痛麻,便先尋找歡哥哥的去處。
她想起來了,他們從崖上掉落!
“小丫頭,別擔心,他命大得很。”
抬眼探去,身側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歡哥哥,說話的是一位穿著簡樸到有些破舊的男子,面容老邁,但那雙眼美得突兀。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男人說著,唇角浮現和善的笑。
幸兒斂眼看去,發現歡哥哥背部衣衫全都磨破,背上一片可怕的血肉模糊,心頭狂震了下,伸手要觸,卻被那男人抓住了手。
“別碰。”
瞪著抓住她的那雙手,水眸閃了下,她似笑非笑地說:“感謝這位爺相助。”
“不用客氣,能從崖上落下而無事,可是福大命大呢。”那男人輕笑著,鬆開了手,道:“在下神機,小丫頭能走動嗎?若能,和我一道走吧,我得替這公子療傷呢。別怕,我是個大夫。”
幸兒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多謝。”
只見他很輕鬆地將人扛起,健步如飛地走著。
火燒似地灼痛,讓他仿彿散落的魂魄凝聚,也一併驚起了意識。
一張眼,是一顆顆的雨。
下雨了?
“歡哥哥、歡哥哥,你總算醒了……”
仔細一看,是他的幸丫頭,正哭得像個淚人兒,滴在他臉上的是淚不是雨。
“你是打算摔不死我,就準備淹死我?”他哼了聲,這才發覺自己竟身在客棧,而且上身赤裸,只圍了一圈布帶趴著的。
誰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