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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劉據見管筇博學多才,待之甚善,常召入內宮討論朝政,切磋儒學,並賜管筇出入內宮無需通報之金質令牌。太子出行,常令管筇侍之左右。太子府中,除太子太傅而外,唯管筇有此殊榮厚遇。
有時,劉據也會問及六安國之情。管筇一一具實稟告。劉據嘆曰:“爾之一去,六安王痛失臂膀矣!”
管筇笑道:“殿下謬獎了!六安王天資聰慧,素有主見,且日見成熟練達,此時有無微臣,亦不重要了。倒是老朽,常思葉落歸根,時念舊主耳。”
太子笑笑,道:“先生乃忠直之臣也!朝中之臣,若多如先生,吾大漢江山,固若金湯矣!”
管筇躬身應道:“殿下錯愛,微臣愧不敢當。當今聖上乃一代明主,有道是‘主明則臣直’,聖上身邊應不乏忠直之臣也。”
“倒也未必。先帝孝景亦一代明君,不亦曾聽信讒言,有錯誅賈誼之失麼?趙周其人,原為太子太傅,在本府供職多年,吾等俱以為是個忠臣,父皇亦曾寄於厚望,寵愛有加,不期竟系奸佞之徒,令父皇大為寒心。人心百種,人面百態,殊難識之。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是之謂矣。”
“殿下高見!歷來為君之困,莫過於識人之難矣!”
“是啊,人之才學高低優劣,倒是不難斷定,可心術如何,則不易識別了。”
一日,管筇正在太子府中翻看一些文牒,忽見府中主事匆匆而來,道:“先生快準備一下,聖上要召見先生。”
管筇心下一驚,暗忖:莫不是又有什麼變故?遂草草換了身衣飾,出門上了久已候在門外的馬車。
入了宮門,一名太監沿一條曲曲彎彎的迴廊將管筇領至內室。
室內光線並不太亮,管筇只模模糊糊見有一人高居於御榻之上,遂跪拜於地,口呼萬歲。
“平身罷。”武帝的聲音顯得很平和。“爾就是管筇麼?”
“正是微臣。”
“近前來,讓朕好好看看。”
管筇上前幾步,終於看清了龍顏。武帝四十多歲,濃眉高準,耳闊口方,氣宇不凡。一雙睿眼,炯炯有神,顯得不怒而威。
武帝道:“朕先是從趙周處知爾賢名,近又數聞太子之溢美之辭。故想見爾。先生果然神清氣爽,頗有仙風道骨也!”
管筇再拜曰:“陛下錯獎,微臣愧不敢當。微臣原乃鄉野之叟,風燭殘年,才疏學淺,以衰朽之身事奉太子,實屬勉為其難也。”
武帝笑道:“爾亦不必過謙了。昔日姜太公七十而仕,尚能助武王成就大業。爾何欲倚老偷閒乎?”
“微臣豈敢與先賢相提並論也!”
“好了,此事暫且不論罷。”武帝道:“近日朕接到密奏,言稱六安王治國無方,恣意胡為,擅改祖制,蓄養亡命,祭拜叛逆,且唆使臣民僭稱‘萬歲’,似有反狀,爾以為如何?”
管筇聞言大驚,慌忙跪拜於地,道:“此乃苟營之徒構陷之辭,陛下切勿輕信也!”遂將六安王之國後之仁善之舉一一陳奏,並就密奏中所言之事一一作了辯述。
武帝聞奏,沉吟半晌,方道:“朕非不信先生之言,然無風不起浪,此事恐非空穴來風也。密奏者言之鑿鑿,倒也不似捕風捉影、無中生有之辭也。”
“此事確屬誣陷,微臣願以性命擔保!小王爺恭敬賢明,忠貞廉儉,宵衣旰食,鞠躬盡瘁,天人共鑑之。聖上聰睿聖明,洞察秋毫,豈會識不破那些奸佞小人之叵測之心?”
武帝笑了笑,道:“朕觀先生乃忠良正直之士,想必不至教出悖佞之徒吧?”停了停,又道:“朕聽太子言道,先生常有思戀故國之念,朕索性便成全了先生罷。六安置國之時,朕本欲從朝中選派一人為六安王傅,可惜一時竟無有合適之人。後聞先生素有賢名,便不再加封太傅至膠東。爾先前雖無太傅之名,卻有其實。如今,朕便封爾為六安太傅,望歸國後務要約束好那位小王爺,令其好自為之,善自為之。幸勿重蹈淮南、衡山之覆轍矣!”
管筇聞言大喜,忙跪拜於地:“謝聖上隆恩!”
管筇回到太子府,將聖上之意向太子和太子太傅一一稟之。太子頗有難捨之意,但聖意既出,亦無可奈何。遂道:“父皇恩准先生歸國,了卻先生之願,可喜可賀也!但望先生在府中多住一些時日,不必急於啟程。”
管筇道:“多謝殿下美意!只是微臣歸心似箭,擬在三二日內動身,還望殿下寬諒。”
“也罷,就隨你吧。留得住你之身,亦未必留得住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