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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姜子音,西門靖軒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活下來。
他的母妃對她的孩子是如此的冷淡,甚至不如一個非親非故的陌生人。
其實西門靖軒記得,他還有個妹妹,在他六七歲的時候出生,沒有喝過母妃的一口奶,就被拋至一邊,當他知道妹妹出生,尋去的時候,已經不見妹妹的身影,宮裡的婢女說,小公主剛出生就夭折了,由於夭折代表著不詳,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便已經被人帶至宮外,草草掩埋,只在萬安寺的後山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墳頭,已經快被一年又一年的風吹平了。
父皇甚至都沒有給這個還未來得及見面的公主取名字。
這個猶如生命中的一支悲傷的小插曲暗暗的刻在西門靖軒的記憶裡,在同情妹妹的同時,更加感念姜子音的恩情。他一直深信,妹妹的死是因為母妃的冷淡,如果她多一些慈母的愛,妹妹不會寂寞冰涼的死去。
讓西門靖軒無法釋懷的是,母妃為什麼如此不愛自己的孩子,難道她就從未感受過十月懷胎的美好,還是從十月懷胎時起,她就把他們當成了仇人令她厭惡?
讓西門靖軒還好奇的是母妃與父皇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又怎麼會跟一個御醫升起了情愫,不惜落下罵名,拋棄榮華富貴,私奔出宮?
只可恨,那個奪走了母妃的御醫,抱著必死的決心,任憑經受各種刑法,都隻字不言,似乎是做定了不是啞巴的啞巴。
想到此,西門靖軒沒有等到姜子音的回答,轉身走出錦華苑,出宮,來到了離軒王府不遠的一個小山嶺裡。
這裡原本不是山嶺,只是在京城裡一片地勢較高些的地方,之前也建有錯落有致的房屋,但是在與前朝的爭鬥中,一場大火燃於此,有好多冷家的人死在這裡,形成一片廢墟,之後好多年無人靠近,後來朝廷將從郊野處拉來了土填埋了這裡,並且種上了樹,之後土裡帶著的種子發芽,長出了雜草與荊棘,長年累月,這裡就成了坐落在京城裡的一片荒山野嶺,依舊鮮有人跡。
穿過荊棘,西門靖軒來到了一個土坡前,腳在地下的某個位置踩了一下,便在荒草覆蓋的坡前開啟了個洞。
西門靖軒進入洞口後,洞門便閉住了。
循著熟悉的記憶,西門靖軒一直向前走,然後拐了個彎兒開啟一扇石門,繼續走,來到一排地牢前。每一間牢房都用鐵欄隔開,與大多數的地牢一樣,陰暗,潮溼,還卷著詭異的襲人的寒風。
西門靖軒站在一間鐵牢前,淡漠的眸光漸漸凝固成千年寒冰,如兩道冰劍,刺向牢內。
牢內牆角的鐵環上拷著一個人,花白的長髮雜亂的垂下,遮住了他的臉,衣衫襤褸已經分不清顏色,一聲不吭的靠著牆坐在地上,聽到西門靖軒走來的聲音並無任何動靜,安靜的就像一尊早已死去的屍。
但是,從他身上傳出的微弱的呼吸聲讓西門靖軒知道,他沒有死,只是在用一貫的不聲不響在抵抗著他的到來。
西門靖軒開啟牢門,走了進去,順手拔下牆壁的鐵鉤上掛著的鐵鞭。
那個人微微的抬起頭,看著冷麵閻羅般的西門靖軒,混沌的目光在他手中的鐵鞭上輕輕一掃,咧開嘴笑了笑,繼續垂下了頭。
這笑就像是對西門靖軒巨大的諷刺。
在沙場上對付那些被抓的俘虜或者對付被他抓住的潛在青轅王朝的敵國奸細時,就算再嘴硬的人,西門靖軒都有辦法撬開他的口,可是,在這個人面前,西門靖軒軟硬兼施,沒有一次辦法可以成功,以至於最後,就只有接連不斷的各種用刑,讓這個人活在煉獄中。
西門靖軒以為無休止的折磨終會讓他開口,可是沒有,這個人就像銅鐵打造的一般,強硬。
西門靖軒知道他不是真的啞巴,因為就算是啞巴在受到痛不堪言的刑時,也會哇哇亂叫,就算聲音發不出,也會張開嘴努力做出叫的模樣,可是這個人卻是一直緊閉著嘴,再感受到慘痛,也只是面目扭曲,緊咬著唇,不發一絲聲響。
西門靖軒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硬的骨頭,如果在戰場上絕對是一條好漢,可是他只是個御醫,一個拐帶跑太妃的御醫,一個被鬼穀神醫驅逐出師門的弟子。當然在西門靖軒看來,這樣的人也不配做鬼穀神醫的繼承人。
揮鞭,猛然的抽打在那個人的身上,那人的身體只是微微的抽動一下,再次抬起頭,透過凌亂的發,看了眼西門靖軒。
這一鞭,西門靖軒用了很強的力道,在保證打不死他的情況下發洩著心頭的惱意。
平常示人的那張淡漠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