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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兩點,太陽似乎也想要看看小樹林後的鬼,把它圓圓的臉湊近了地球,空氣差不多都快被它變成了蒸氣。小樹林雖然綠樹成蔭,但也把那可憐的幾絲微風也阻隔在外了。對這難耐的悶熱,樹枝上的知了叫聲響成一片。
我暈乎乎地跟著前面三人,混沌的意識中有種熟悉的感覺湧上來,這與當年火災發生前的預感如出一轍。
那種恐懼如上海渡口開閘門時的人群一樣,迅速而又蜂擁地佔據了我身體的各個部位。
“有屍體!”我說出了我所感覺到的東西。
走在前面的三個人瞬間都愣在了原地,聒噪的蟬聲也突然戛然而止。就像一張照片,除了時間,一切都是靜止的。
華謹文用中指頂了頂眼鏡的粗邊框,喉結艱難地上下動了動,問我:“在哪?”
我指著小樹林外,說:“在那外面。”
我知道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憑肉眼是無法穿透茂密的樹林看到外面的景象。所以又和以往一樣,我的話被當成了開玩笑。
唯恐天下不亂的呂司軒說:“要真有屍體倒好,我們的軍訓可以提前結束了。教官您也可以早點回到組織,接受黨和人民對您的考驗。”
“鬼見愁”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去。
華謹文見搭檔受冷落,借題發揮道:“我打識字起,看的就是推理小說。福爾摩斯知道嗎?寫他破案的書我讀了不下十遍。街坊鄰里發生的一些坑蒙拐騙的案件,經常由我一人偵破,人送外號‘華爾摩斯’。”
我沒心情去理會華謹文,揣著惴惴不安的心跟著“鬼見愁”走出了小樹林。想快些看看那個敢白天出來嚇人的鬼,更想驗證一下,小樹林外是否橫臥著一具方才閃現在我腦海中的屍體。
小樹林外是一片大約五六米寬的淺灘,再外邊就是一條叫“琺珴”的河流了。琺珴河將整個大學的後半邊環抱在內,湍急的水流加之較深的水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護城河。到了夏天整個河面被浮萍所覆蓋,乍看,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新建成的足球場。流經校內的這段琺珴河上沒有橋,兩頭也被校方安裝的鐵門給封鎖了航道,沒有船隻可以出入。琺珴河的對面,是一片滿布荊棘和雜草的大樹林,放眼望去,乃是一片綠得發黑的植被群,都市中難得一見的繁茂樹林,讓我想到了禿頂用旁邊的頭髮去遮擋中心那片不毛之地。不過就像禿頂最終還是會放棄旁邊那日益稀少的頭髮一樣,這些樹木的下場還是會成為地球主人的原材料。
從被人破壞的鐵絲網缺口處鑽出來,才發現這片小樹林被校方用高高的鐵絲網與淺灘隔離開來,一塊寫著“危險”字樣的木牌被人遺棄在了這片同樣被人遺棄的淺灘上。
女同學留下的腳印只有短短一截,像城市路面上的指示箭頭,把我們的目光引向了淺灘的一角。
小樹林裡最粗壯的一棵參天大樹,不安分地伸出一根枝條,可不知是誰將它鐵絲網外的那段生生拗斷,丟在了一堆略高於其他沙土的沙堆之上。沙堆與琺珴河之間有一條拖動重物而留下的痕跡,它看起來很新,凹陷處的沙粒還是潮溼的,在刺眼的陽光下,那塊地方的顏色有些特別。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預知(5)
走到半途的“鬼見愁”猛然來了個“急剎車”,猝不及防的我們三個來了個“連環追尾”,我的腳跟被踩得生疼。可眼前的景象比車禍現場更使人血脈賁張。
當華謹文鏡片後的兩隻眼睛定格在沙土堆後不到五秒後,這個在弄堂里名噪一時的“華爾摩斯”便昏倒在地。
可想而知我面對的是怎樣一幅恐怖的景象了,而讓我頭皮發麻的是這景象與閃現我腦海中的情形是何等相似啊!
一個渾身*的男人躺在土堆後,他半掩在沙粒中,他的頭和雙手被砸得面目全非,血和著沙子填滿了每一處的傷口,讓死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惟妙惟肖的沙雕。暴曬下開始乾裂的面板上,已經吸引了眾多的腐食者——蒼蠅,體態健碩的男人任由嗜血惡魔們啃噬,卻無力驅散它們,他也無法抹去臉上和手上的血沙,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我無處閃避的目光瞥見男人一隻粗糙的腳掌,我像是看了外星人一樣震撼到全身無法動彈,似乎有一場暴風雨在我的胸膛翻攪,儘管我不願去觸及如此可怕的答案,但那隻與眾不同的腳掌可能潛藏著驚天動地的秘密。
有人開始呼救,有人開始嘔吐,而令他們如此狼狽的那具死屍,真實而又生動,它不會說謊,但同樣無法說出實情。
2
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