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只有柿沼,就我的建議一本正經地回答說:“你們的滑雪技術都有點勉強,要是夏天去就好啦。”
別的夥伴,卻擺出一副“倒要看看你啦”的架勢,似乎在取笑我。
其中,香取還鼻子一哼,笑著說:“岡田,比之登山,你還是在滑雪練習場上好好練習動作吧,你連滑雪急轉彎都還沒過關哩。”
我也不由得發火了:“少說廢話吧,你……”
我沒有再說下去。本來想以激烈的言辭以牙還牙,但是沒有說出來。事實上,在來這兒之前,我們的技術都只處在會滑又不會滑的程度,半斤八兩,彼此彼此,但在短短的幾天內,他卻突飛猛進,從滑雪急轉彎到溜冰,都掌握了。他和柿沼兄妹一起,可以從出乎意外的高度直滑下來,雪紛飛濺,一口氣滑到底;練習場上,更讓人看到,他轉身滑降,動作靈活,橫去豎來,自由自在。這點,不但是我,而且其他夥伴都只能垂涎羨慕而已。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捲入他們那個戀愛角逐的漩渦,但是同時對美代子表示好感的阿武和荒牧,想必心裡是窩火的吧。不但是我,而且連登志子,每當看見他們四個人在練習場上以優美的姿態滑行時,心裡都有一種不平靜的感覺。是登志子察覺到了這點呢,還是出於她的童心,也要仿效她姐姐和香取那樣親暱地結伴滑行,才不大和他們一起速滑,而是毫無意義地來和我這個技術低下的人結伴?後來,阿武和荒牧都反而承認我聰明,從心底裡表示出一種羨慕我的樣子。
這樣,短暫的寒假生活在不盡興之中告終了。其間,孕育著一種似乎既沒有事情發生、又似乎事情沒有結束的空氣。我們不得不返回東京。我又不得不感到那種缺乏家庭溫暖的宿舍生活的寂寞乏味,只能鑽在厚實的緞子被窩裡,讓那被爐放射出的熱量來溫暖我的身子,心想這樣的生活真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三
香取和美代了兩人,在那寒假期間,究竟進展到了何種程度,誰也不清楚,但是從以後的情況來看,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刻得多。
在大家回東京後不久,我一度聽柿沼說過,美代子要到東京來走親戚,但其實,連柿沼也不知道,這是她和香取有約在先的事。我也是在很久以後,從登志子那裡聽說的。
香取以“在宿舍裡不能學習”為藉口,匆匆地搬出了宿舍。按宿舍制度規定,考慮到三年級學生的學習情況,這樣的事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允許的。但是,像香取那樣同宿捨生活關係密切的人搬出宿舍,首先,對他來說,無疑是極不方便的。他竟敢斗膽退宿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要談不能學習,可他的成績是優秀的,他是個在學習上不必下太多功夫的人,他是個輕易就能獲得出色成績的人。他竟敢以學習為藉口而退宿,究竟是為什麼呢?
不久,我們都結束了高中生活,柿沼就此和學業訣別,返回故鄉去了,別的夥伴都進了大學。進大學後,大家分開在不同的系科,照面的機會也減少了。這樣,以往如此親密無間的五人幫,如今只剩下四個人了,也許是我多心吧,彼此的關係也相當疏遠了。歸根結底,肯定還是在柿沼家裡度過的寒假生活在從中作祟。
那年的6月初,我從和我同進英文系的阿武那裡聽說,柿沼同香取發生了爭執。據說,香取太不尊重柿沼的感情了,柿沼反對他和美代子的戀愛,雙方引起糾紛,結果是約在一個月之前,美代子從哥哥家裡出走,如今正和香取同居著。我想見見香取,去國文系的教室看了,但根本沒有他來過學校的樣子。
為了安慰柿沼,而且順便和登志子見見面,我原來打算那年暑假上柿沼家裡去,可是母親來信說身體不好,因而我一等到放假就回故鄉去了,柿沼那兒終於沒有去成。
那年10月,我讀到了發表在《中外公論》上的香取的小說《火與女》,不禁大吃一驚。小說詳細地描寫了主人公K和在A火山山麓T村友人之妹M子的熱戀、直至以後同居的經過,接著又寫到了K陷入了女畫家N子的情網;於是M子遭到遺棄,在絕望之中返回故鄉,含冤服毒自盡;死於哥哥的懷抱。小說是以難能可貴的質樸、寫實的筆觸來描寫的,是一篇藝術性很高的作品,甚至在文學部的教授們之間也成了話題。不過使我吃驚的,不是這篇作品的藝術性,而是它的內容所涉及的事實。K鍾情於M子的過程,同香取、美代子的關係以及我所瞭解的情況絲毫不差,可是我再看下去,其他部分的描寫,恐怕就不是事實了。如果是事實,難道那花容月貌的美代子,竟然如此紅顏薄命,魂歸離恨天了?我想趕快給柿沼寫一封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