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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霜在前廳陪司徒寒說了一會兒話後,起身回房。途經花園時,想起前事,不免多看了幾眼。
一人迎面走來,一襲青衣飄逸如羽,神明爽俊,正是尉遲駿。他淡淡地瞥了雲清霜一眼,略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雲清霜避之唯恐不及,對尉遲駿的冷淡自然求之不得。她半側過身給尉遲駿讓路,目光飄向別處,顯得心不在焉。
尉遲駿眼底深邃如海,擦肩而過時,視線無意間掠過雲清霜耳後的淡紅色小痣,身子不由得一震,步子緩了下來。也就在這時,他發現雲清霜面色蒼白如紙,一隻手按在腹部的位置,雙目半開半閉,貝齒緊咬住沒有血色的唇瓣,額間有細密的汗珠不斷溢位。
尉遲駿沒有半分猶豫,立時扶住她,“你怎麼了?”
雲清霜搖了搖頭,還在強自硬撐,但氣血翻滾,一口鮮血抑制不住地噴射而出。她身體搖晃了幾下,軟綿綿地倒在尉遲駿懷裡。
尉遲駿急急道:“你忍一下。”邊說邊將手掌抵住她的後心。
雲清霜動了動唇,奈何發不出半點兒聲響。
尉遲駿鋒銳的目光微微一閃,“先別說話,我替你療傷。”
“不……不……行。”雲清霜總算發出了完整的音節。
尉遲駿聽不分明,眉頭微擰,頗有些揣測道:“你可是有緊要的話說與我聽?”
雲清霜眨了下眼,尉遲駿湊過去,近乎是臉貼著臉,才勉強聽清她說的是:“不可用真氣。”
只說了這一句,雲清霜身體前傾,又咳出一口血來。尉遲駿臉色變了又變,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盡力放柔了嗓音,“我要怎麼才可以幫到你?”
雲清霜吃力地吐出幾個字,“撐過去……就沒事了。”她整個人無力又疲憊,黃豆粒大小的汗珠串串滾落,眼睛瞧出去全是影影綽綽的影像,好似有許多人圍在她身邊,伸出手去,卻是什麼都抓不到。她知此次毒性發作比之去往秦凰山那次要嚴重得多,能不能撐過去全看上天是否垂憐了。
尉遲駿急得面色煞白若雪。他什麼都幫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緊緊抱住她,將點滴溫暖傳送給她。
下腹部的劇痛無孔不入地向四肢百骸蔓延開去,雲清霜將指關節握得發白。如果就這樣痛暈過去也便罷了,偏生她意識清明,痛楚每加深一分,都好似利劍穿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清霜逐漸緩過勁來,興許是痛到極致也就麻木了。她抬起眼,正對上尉遲駿清俊的臉龐,不由得微微一怔。他的雙目略發紅,下頜緊繃,滿頭滿臉的汗水,倒好像被病痛折磨的人是他似的。他的眸光帶著隱隱的焦灼和溫存,將雲清霜緊擁在懷,那般神情,就像是呵護一件珍寶,生怕一不留神就會永遠失去她。“你……好些了?”他柔和地問道,有力的雙臂還是環在雲清霜的腰際。
“你……先放開我。”雲清霜一雙柔荑抵在他胸膛上,若不是礙於他剛給予過幫助,早就將他推開。她清醒而理智地告誡自己,從今往後,更要離他遠一些。這個人知道太多有關她的事,遲早會成禍端。
尉遲駿依言放開她,懷中似仍留有餘香。他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雲清霜,似乎是在等她開口解釋。
雲清霜心虛地看了他一眼,理了理思緒。尉遲駿定然對於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應該還不至於大膽猜測到雲清霜頭上。她想一想,淡笑道:“在回來的途中遇到仇人追殺,受了內傷。不礙事,休息些時日就能痊癒。”
冤孽重重異地相逢意自傷(6)
她故作輕鬆的模樣並沒有讓尉遲駿掉以輕心,他清淡地一笑,笑容縹緲如煙,微合了眸子,腦海深處充斥的竟還是雲清霜適才咳血的情形。他輕輕嘆了下,張眼再度看向雲清霜。
那蒼白的面容同黑如點漆的瞳眸形成鮮明對比,卻越發顯得她清瘦寂寥。
“保重。”尉遲駿背過身,笑容消失殆盡。青色衣袍的一角,在轉角處很快不見。
雲清霜的笑裡夾雜了苦澀,她整一整衣衫,走回臥房。
不遠處的拐角閃出一個人影,若有所思地盯著雲清霜離去的方向瞧了又瞧,臉上顯出了不易察覺的笑。
雲清霜回房還不到半個時辰,司徒寒滿面笑容地走進來。小竹見了忙要給他請安,被他阻止。
雲清霜正靠著梳妝檯發呆。她冒充司徒盈已有些日子,但似乎毫無建樹。司徒寒有事只會和他最信任的徒弟楚天官商量,兩人關起房門,一談就是大半日,卻從來沒在雲清霜面前露半點兒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