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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另有一人正同他侃侃而談。
那人也是一名老者，紫袍加身，面目慈祥，頷下微須。許是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他抬頭看向清霜的眼神柔和淡然，靜靜含笑。
“師父。”清霜輕喚道，嗓音婉轉悠揚。
柳慕楓微頷首，“霜兒過來。”
雲清霜聽話地走至他身邊。柳慕楓手一指那紫袍老者，“霜兒，見過聖上。”
清霜一驚之下，指尖輕顫了下。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眼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竟然就是北辰國朝淵帝雲靜庭。來不及考慮其他，她稍猶豫了下，便屈膝跪地，準備行大禮。然而，她的膝蓋還未及著地，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將她緩緩托起。“雲姑娘免禮。”說話間，老者一派悠然的神情。
清霜訝然，此人內力之高居然不在師父之下。她猝然抬首，兩人四目相接，清霜頓時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對方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此時盡現。但令她感到驚訝的是，他明明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一國君主，神色中卻始終帶著一絲疲憊和淡淡的憂傷，並且，在同她對望的時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溫柔和愧疚。
清霜可以確定這是彼此第一次見面，卻覺得對方在陌生中又透著幾許熟稔，倒不是似曾相識，只是眉目間說不出的熟悉，猶如對鏡照人。
她再度抬頭，雲靜庭已是背對於她。柳慕楓幾不可聞地輕嘆口氣，朝清霜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清霜退下時飛快地回頭看了眼，那疑惑的一瞥恰好撞上雲靜庭緊蹙的眉頭和若有所思的目光，滿眼望去皆是心酸。清霜慌忙斂了心神，一顆心怦怦直跳。
她剛一出去，就被柳絮連拽帶拉地拖到角落，“清霜，我爹找你做什麼？”她說話一貫爽直，平日裡又被寵慣了，向來直接稱呼清霜名字，這要是被柳慕楓聽到，少不得一頓埋怨。
劍膽琴心孤女隻身赴險境（3）
雲清霜有半刻的思維停滯，師父找她去做了什麼，她竟然答不上。好似，就僅僅是為了讓雲靜庭瞧上一眼。她朱唇半啟，組織著措辭。性急的柳絮可等不了，她在雲清霜肩頭拍了下，沒大沒小地催促道：“清霜，你快說嘛。”
沈煜軒帶著三分笑意，敲了敲柳絮的腦袋，“師父行事自有主張，莫為難你師姐。”
雲清霜咬了下唇，將實情和盤托出。對著沈煜軒，她沒辦法隱瞞任何事。
“奇怪，聖上沒有對你說別的事？”柳絮顯然不信。
雲清霜搖了搖頭，其實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
“師兄，你覺得呢？”
沈煜軒依舊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只是，靜默過後，徐徐吐出幾字，“清霜，你姓雲。”
“那又如何？”柳絮搶著說，“在北辰國雲是大姓，上至皇親國戚，下至販夫走卒，皆有云姓，實在算不得什麼。”
沈煜軒淡淡一笑，不再言語，然而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瞥，讓雲清霜亂了方寸。
“霜兒，軒兒，絮兒，你們三個進來。”低沉的聲音自廂房傳出，柳慕楓內力深厚，隔了這麼遠，聽來仍舊清晰分明。
再次進門，雲清霜發現，之前在此十步一哨的守衛退得乾乾淨淨，後院中人蹤影全無，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她幾欲以為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做了場夢。
“師父。”“父親。”三人畢恭畢敬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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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楓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下頜繃得緊緊的，容色甚是凝重。“適才聖上到來，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說話間，眸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三人。
三人都不語，柳絮大咧咧地吐吐舌頭，清霜則低下了頭。
柳慕楓自顧自往下說：“聖上帶來一個訊息，天闃國嘉禾帝有意開闢疆土，欲在十年之內，吞併四國，一統天下。”
此言一出，三人皆大驚。
天闃國與其他四國數十年來和平相處，相安無事，而且新君即位不久，政權尚未穩固，在這個節骨眼上，怎會大肆發動兵事，動搖根本？
面對徒弟和女兒疑惑不解的目光，柳慕楓一語道破天機，“嘉禾帝蕭予墨曾在北辰國做人質長達八年之久，依照他的性子，這實乃奇恥大辱。他即位後下達的第一道法令就是將徵兵制從三年一次改成一年一次，其心可見一斑。”
沈煜軒斜飛的鳳眼闔了闔，沉聲道：“一旦出兵的話，北辰國必將首當其衝。”
雲清霜的心直直地往下墜。
“當初聖上一念之仁，允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