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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機的老頭說了幾句,老頭甕聲示意上車,林景峰把展行拉上車,在車斗上坐好,拖拉機突突突地轉了個彎,車斗壓垮半邊圍欄,朝安靜的路上走了。
“小時候我跟著隔壁叔公來趕集。”林景峰說:“唯一的娛樂就是看電影。”
展行只覺人生曲折離奇之事,莫不以今日為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得頻頻點頭,表示不錯。
車斗上裝滿磚,老頭提著瓶二鍋頭,邊喝邊唱,一條漆黑的大路不辨方位,通往遠方。
肆虐西涼千萬年的風從天的盡頭刮來,群星於地平線上黯淡閃爍,襯著遠處黑暗的山脊,形成一道奇異的景色。
風越來越大,林景峰和展行躲到磚後,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他……”展行不知道怎麼形容:“酒後駕駛,沒有問題吧。”
林景峰笑了起來。
“我家是屬於民勤轄區的,你聽過麼?”
展行想了想,問:“巴丹吉林和騰格爾沙漠交匯的地方?”
林景峰點了點頭,展行在腦中搜尋陸少容教過的東西,說:“幾百年前,好像是個綠洲。”
林景峰:“長城中的一段經過這裡,但現在所有地方沙漠化嚴重,已經快埋在沙子下面了。”
夜十一點,終於抵達林景峰的故鄉。
林景峰送給老人一瓶二鍋頭,牽著展行的手,與他禮貌告別。村莊處於黑暗中,只有零星幾點燈火,他們可以手牽著手,在夜晚中行走了。
“說話不要太大聲。”
林景峰在一家門前停下腳步,繞過籬笆,推開門,摸了摸上前搖尾巴的大黃狗。
展行一路都在想,見了林景峰外婆該說什麼,緊張地問:“到了?”
林景峰:“不用這麼小聲,我外婆耳朵背,聽力不好,現在估計已經睡了。”
展行點了點頭,也學著林景峰去摸大黃狗的頭。
黃狗伸著舌頭,討好地目送他們進院。
房子籠罩在一片安靜裡,林景峰把展行帶到側院,雞窩裡咕咕咕地叫,展行提心吊膽,生怕有什麼怪物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來。
房間中滿是灰塵,展行馬上開始打噴嚏。
林景峰晃亮一根冷光燈管,以布纏著手掌,出外搬了點柴進來。
展行問:“這……這是你住的地方?”
林景峰嗯了聲:“前年回來過一次,住了不到兩個月就走了,看來外婆平時有收拾。”
林景峰示意展行站著,躬身生火,四處尋找東西,在房間角落裡找到個大箱子,上面掛著鎖。
林景峰連鑰匙都不去要,隨手掏出鐵絲,幾下就把鎖捅開了,翻出一襲棉被。
林景峰認真地鋪床,展行說:“我知道!這個叫‘坑’!”
林景峰:“坑你妹!這看上去像個坑麼?叫炕!”
他為展行收拾好床,自己在牆角的一個矮木榻上鋪了被褥,紙糊的木窗外破了個孔,吹進來嗖嗖的冷風。
林景峰:“睡覺吧,夠暖麼?”
展行說:“應該會……很暖和。一起睡啊,你在那裡做什麼,很冷。”
林景峰說:“炕小太擠,而且不牢固,兩個人睡容易塌。”
燒好炕後,展揚在床上翻來翻去,床板硬邦邦的,稍一動彈就背上很痛,被子上有奇怪的味道,而且很硬又很重,快要把他壓扁,然而他什麼也不敢說。
翻了很久,展行說:“太……太熱了,師父。”
林景峰淡淡道:“忍著,窗邊冷,你受不了。”
展行又睡了一會,拖著被子下床,蠕動到林景峰的矮榻旁,擠了進去。
林景峰:“這裡更不牢,回去……”
展行扭來扭去:“就要在這裡……”
展行擠,林景峰推,哐一聲矮榻垮了。
展行壓抑許久,終於忍不住地爆發出來,放聲大笑:“啊哈哈哈哈——”
林景峰徹底無語,這下好了,都不用換了。
後半夜,窗外飄起雪花,紛紛揚揚折射著夜晚的光,炕洞內跳躍著柴火的紅光,展行那一面還是暖和的。
他們在被子裡依偎著。
“噓……”林景峰小聲說:“別亂來,不做了,這裡隔音效果不好,待會吵醒外婆。”
展行:“你說了外婆耳背的。”
林景峰被展行摸個沒完,終於忍無可忍:“你找死……”
“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