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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後,他就說這個人叫洪克,以前是舟橋部隊的隊長,也是彝山渡場的第一個場長。洪剋死後,韓嫂的老公才繼任彝山渡場的場長,可後來韓嫂的老公也出意外死了。胡嘉桁是第三任渡場場長,可能是為了避開場長一定會不得善終的厄運,他才堅持讓人叫他胡隊長,而不是場長。
渡場的人對以前的事不清楚,胡嘉桁也不常提起,誰都不知道洪克是怎麼死的,更不知道曾經有過這個人。可我想洪克比韓嫂的老公都死得早,那麼屍體早就爛成泥巴了,怎麼會忽然漂到彝山水庫來?胡隊長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說人早就死了,還是找個地方,把洪克重新埋了,不必去知會其他人了。
我明白,胡隊長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警察不會管的,實際上他們真的不會管,畢竟洪克的確早就死了,警察又不負責調查靈異怪事,去請尼姑道士還差不多。在渡場與彝山師院相隔的樟樹林裡,倒真有一間破舊的尼姑庵,可之前鬧文革,尼姑都返鄉種田去了,聽說有個人稱王尼姑的漁民就是從尼姑庵還俗的。
胡隊長看我走神了,便道:“快去那邊的山頭挖個坑,把他埋了。”
“不用跟公安局說一聲嗎?這樣私自處理,會不會……”嶽鳴飛有點不放心。
“洪克早就死了,他不是被人害死的,和唐二爺一樣,都是撈屍到半就不見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沒人追究的,他老婆孩子早都離開廣西了。”胡隊長不容置疑,硬讓我們去挖坑埋屍。
張大戶面帶驚恐,但卻熱心地說:“我記得這附近有片葡萄田,主人最近鬆土,工具都丟在田裡,不如我去幫你們拿過來……兩手空空的,挖坑要挖到什麼時候?”
“我們跟你去。”胡隊長急著埋屍,一聽有鋤頭鏟子什麼的,便叫我們一起跟張大戶去拿工具。
水庫附近都是幾座山,以前封山育林的白漆標語隨處可見,夏天一到,還可以看見各類蛇蟲往水庫裡遊。繞了一段路,離水庫一里遠的地方就是葡萄田了,那種葡萄都是用來釀酒的,不適合食用。田邊擺了鋤頭、鏟子、肥料等物,農家已經走了,明天他們還會再來,因此工具不會帶走,在山裡頭背工具來回走動是一件極苦的差事。
等拿好了工具,往回走時,我實在忍不住好奇,便問出口:“胡隊長,那個人真是洪克嗎?按理說,他穿著那身衣服,應該很久前就出事了吧?怎麼可能屍體還沒……”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我還沒當上場……隊長,韓嫂他老公也還在修橋墩。”胡隊長答道。
“那我們回去怎麼跟他們說?”嶽鳴飛問。
“當然是什麼都不說了,說出去會有人信嗎?”張大戶答腔。
“黃老弟,以後你打撈還會有更古怪的事,不用太在意,埋了就好。”胡隊長不痛不癢,似乎很想馬上把那具奇怪的浮屍埋在黃土之下。
我嘆了一聲,既然胡隊長都這麼說了,那就聽他的好了。反正洪克早就歸西了,估計也宣佈死亡了,沒人會追究的。想著想著,我們又走回了水庫邊上,這時天已經黑了大半,我開始擔心挖坑埋屍會不會搞到半夜。沒想到,等我們回到原地,人就都凍住了。
半餉,沒人說話,因為河邊的草地上沒有屍體了,連草皮都鏟得一乾二淨。附近的草堆樹叢都沒有屍體的蹤影,找了一圈,就像屍體自己走掉了。
我瞪大了雙眼,久久才問:“洪克的屍體呢?”
“我們走的時候還在岸邊的……”胡隊長難以置信。
“不像是掉回水裡了吧?你們看,這邊的草地都被鏟乾淨了。”嶽鳴飛奇道,“完全是想把蛛絲馬跡都抹掉……”
我望了望胡隊長,他很震驚,不像是裝的,何況毀屍滅跡是他提出來的,他也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既然大家都同意埋屍了,誰還多此一舉,替我們做了這事,而且連屍體躺過的草皮都鏟走了。想來想去,我越來越迷糊,不知道這究竟為了那般,誰在搞鬼?先是唐二爺的屍體不見了,現在洪克忽然冒出來,又不見了……
“一定是鬼!”張大戶拿著鏟子,煽風點火地道,“我看屍體沒了正好,都各回各家吧,我要把電到的魚都帶回家了,不然就臭掉了。”
張大戶逃得飛快,抱起了電魚機和魚筐就走了,連鋤頭和鏟子都沒放回葡萄田。我們又不是警察,既然屍體不見了,權當被鬼迷惑了,產生了幻覺。等我們把工具放回葡萄田,再走回渡場時,帶毛的月亮已經爬上東邊的山頭,彝江上月光朦朧,好似一顆龍珠在江底發光發亮。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