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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鐘方向才起。這人什麼也沒留下,屋裡有淡淡的香水味,院裡最濃,濃到風也吹不開。縱使如此,也極淡。
這人,昨晚睡是沒睡。
我每天燒燒火,揉揉麵,喂喂雞,吃吃飯,喝喝茶,那小日子。
天荒地老,不過如此。
唯一掃興的,是那疊作業。我奮筆疾書,頭懸樑來錐刺股,為的是下午的時候和奶奶一起曬暖暖的太陽,剝綠色的豆子搓白色的湯圓。
奶奶老了,臉上手上都是褶皺。我笑問:
“奶奶年輕的時候,可是大美女?”
“不然,我們南央怎會長的這麼好看?呵呵。”
多美呢,美到舊時的大地主也看上了奶奶呢。
自新年就沒有再下雪了,天一直晴好。返校重新跌落在高中生的日子。回首離開那天,老人只送我到門口,朝我揮揮手,便返身回了院子。我想,奶奶現在一定又再追小鴨。小鴨其實是隻雞,可是天生腿短,走起來一搖一擺,跟小鴨子一樣,卻最皮了,糧食放好了也不吃。我回家的那幾天,天天要督促這孩子:
乖啊,吃飽飽,長壯壯,腿長長~~~
不久就是小高考。大家都很投入很用功,整日的對著四門課轉悠。我也不再去劉姨的飯館。
安歌已是高三下半年了,一定很辛苦,還是,不要打擾他好了。停在二樓樓梯口,望著手裡的兩杯奶茶,躊躇不前。
竹九同學相當適時地出現,一見手裡熱騰騰的奶茶就撲了過來:
“喲,我們南央什麼時候這麼孝順啦,來來,給九奶奶。”
言嫃攜著淡淡的笑從竹九身後走出:
“是給安歌的嗎?”
我像極了秘密被發現的小孩,無從開口。竹九僵僵地望著手裡的奶茶,心不甘情不願地推了回來:
“吶,革命尚未成功,竹奶奶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就把我朝樓梯口推。
我回頭望望她倆,一副視死如歸,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模樣。
站在高三四班的後門口,弱弱地朝最近的兄臺喚了一句:
“同學,安歌在嗎?”
誰知這位看起來骨頭一把,嗓門兒跟梁成有的一拼:
“安歌,有女生找。”
唉,您老說同學不就成了嘛,虧我說完就朝牆壁躲,這下丟人丟大了。十五秒後,安歌出現,似乎瘦了一些,眼尾捎著疲倦。
我把手裡藍色的那杯遞給他,用熟稔的語氣:
“天冷,給你的。”
安歌的眼睛愈發清亮,濃黑的眸子欲言又止。他今天穿了咖啡色夾襖。接過我的天藍色,將溫熱的液體吸進口裡。只一口,微垂的眸子復又望向我,帶著驚喜問:
“梨汁?”
我點頭:
“奶茶店的新品種。好喝嗎?”
最近一次擦身而過,聽到他隱忍的咳嗽聲,每天下課特特地跑到奶茶店買新推的梨汁。因初春時節,每天只三十份,去晚了就沒有。直到今天,才送出手。安歌伸出手,把我垂下的針織圍巾繞到腦後。是了,安歌的脖子上,缺一條暖融融的圍巾。
少年對我笑,山水無痕,秋月無波:
“夜自習後我等你放學,一起走。”
就這樣,因他的一句話,心裡帶著忐忑熬過這些許小時,焦灼地等夜自習最後的鈴響。今晚,紅樓夢那段前塵往事看得草草。我們不是賈寶玉,可以在人間經歷一遭後仍做他的石頭。
月光綿柔,夜空像極了那杯汪洋著深藍的人魚的眼淚。
樓道里,安歌靜立於對側。上弦月,掛不住相思,清輝照亮右側姣好的容顏,落地無聲:
“以後不要再來教室找我了。”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會有負擔。”
“哦。”
因為你還是不喜歡我,是吧。
這是三月,早春。
風中有淡淡梅花香,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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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十八歲
然後就瞧見老爺子的手顫悠悠顫悠悠地朝上抬。老人家坐在輪椅裡,我這個晚輩站著作俯視狀顯得很是不尊敬,於是我輕輕蹲下,接過他空中仍在顫抖的手。
這雙手伴著它的主人該是經歷過多少春秋,蒼老的似兩截枯枝。
我知道老人在盡力控制力道怕弄疼我,便朝他輕輕微笑以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