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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族和企業。那段時日,文娛報刊總是有登不完的富家男女荒淫萎靡的報道,而我這棵純情的白蘿蔔正安逸地生長著,對這一切渾然不知。
他說那天我在雪地裡望著他的眼睛是他很久未曾看到過的靜謐純粹。被他這麼一誇,還真不好意思了,便垂著眼說:
“吶,這種無賴確實可恨,可你也不能就這麼特特地奔過去幹掉他呀,萬一你要是被關起來關個十年八年還是終身監禁什麼的,那可怎麼是好啊!”
“這不是遇到了你,沒幹成嘛。”
“宋珺?”
“嗯?”
“。。。那現在,蘇岑回來了,你們,還會在一起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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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愛而不得
他安靜了許久,閉上了唯一的右眼,讓人看不清神采。我小心翼翼地等著他的答案,我幾乎以為,他會一如往常,打著趣說:小孩子家家,少管大人的事。可他說:
“南央,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那樣的感受,這個世上有一個人總是能懂你,明白你說的,明白你想的。你說,這是不是愛情?”
我想是吧。我真的這麼想的。你看,我就是不明白安歌所說的,所想的,所以我們之間不是愛情。但我不能這麼對宋珺說,一個女孩子的自尊在此時此刻膨脹起來,我說:
“那,你覺得什麼是愛情?”
但見他不滿地睜開漂亮的右眼。其實他這副樣子看著還是有點可笑的,只是他認真的表情讓人不敢發笑。聽他蹙著眉目埋怨道:
“不帶你這樣的,繞了半天總是把問題繞回給我。”
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我就只剩這麼點小聰明瞭,再不發揮發揮我都快找不到我的人生價值了。可我也不想為難一個受了傷的人,便聳著肩裝無賴:
“您老都不懂,我能懂嗎?”
照顧宋珺其實是個特別簡單的任務,他不怎麼挑食也沒什麼怪習慣,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正常人。說是照顧,其實也只是午後踏著小碎步,慢悠悠從家裡晃到這邊帶點吃的玩兒的,看的用的,三四點的時候就離開了。
第三天的傍晚,院外的風颳得很厲害,他說讓我等等,等風變小了再回去,因他知我不怎麼喜歡打車,可這樣的天站在公交臺上恐怕挺讓人為難。
其實他也把我想得太摳了點。
告訴老宋,會打車回家,不勞他擔心。卻從沒有想過,會在病房外遇見蘇岑,或者說,從未準備過遇到這個女子,可我遇上了。如果非要拿花比喻的話,那麼茉莉是再適合不過的。淡淡花香,卻濃郁悠長,聞過一遍就不會忘記,帶著與生俱來的典雅,讓人過目不忘。
我不知道自己憑什麼一眼就認定眼前的女子是蘇岑,或許是她投射在虛空的眼神。很多人喜歡離開一個地方去別的地方生活或旅行,我不以為那是逃避,更多時候只是放過自己,也放過想去原諒的人。蘇岑的眼睛就有著這種從風塵中悄悄經過寫滿智慧的神韻。
下午四點的天空已漸次發灰。風很大,可天際的雲朵和太陽卻一動不動。那時擦肩而過的蘇岑給過一個淺淺的微笑,在我的腦海瞬間定格。這樣一個知性優雅的蘇岑,這樣一個被宋珺理解成既能明白他所說,明白他所想的人,回來了。
安歌,你看,連蘇岑都回來了。
於是那天傍晚,出奇地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許久未曾拜訪的jasmine酒吧。
酒吧真是個神奇的地方。這一格一格的空間裡裝載了多少人的孤獨與悲哀。他們舞動身軀或借酒消愁,只因這座城市只容納了他們的形體卻無法收藏他們破碎的情感。我呢,我坐在這裡又算什麼?
是多久以前,這裡曾經潑灑過一杯深藍色,滴滴幽藍,如人魚的眼淚。可我從未嘗過那杯深藍,從未將人魚的眼淚吞入喉骨。而此時我的咽喉忽生出一種渴望,想將那杯帶著魔力的眼淚灌入身體,沉於心裡,只因再也沒有能比愛而不得更悲傷的了。
可是沒想到,小杰走了。
當時一進門就瑟縮著衝到吧檯,剛想開口叫溫開水,一抬頭卻見眼前擺著的不再是那個眼帶桃花的男子,而是個畫著煙燻妝留著短髮顯得酷勁十足的女子。他們說他不幹了,以後都不會來了。
我就不明白了,又不明白了,不明白的事太多了。為什麼蘇岑回來,小杰反而選擇離開?其實我猜錯了。在上帝面前,我的智慧還是很不夠用的。而關於小杰,這些是蘇岑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