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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話,露出了一抹熟悉笑容:
“你可是小淫賊,不好意思用來糟蹋姑娘的手段,可以全往我身上招呼。”
這離譜又不合時宜的話語,說起來還真有點作用。
左凌泉倒不是被‘隨便糟蹋’觸動,而是想起了背後等待的一位位佳人,每一張臉頰都近在眼前,歡聲笑語如在耳側,他要是放棄揮劍,就永遠看不到了。
左凌泉繃緊心智,出劍的動作快了一分,但全靠意志支撐著體魄,此舉也不過是加快生命力徹底耗乾的速度。
漸漸的,一襲血衣的劍客,滿頭長髮間出現了一抹白色,繼而越來越多。
梅近水知道左凌泉堅持的時間,早已經超過了身體和意志能承受的極限,覺得他下一刻就會倒下,但偏偏身形又堅若磐石,似乎永遠不會停下手中的劍鋒。
梅近水不明白他為什麼能撐倒這一步,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自譽為道心堅定,但意志尚未渙散,卻連身體都撐不起來。
梅近水數次鼓起勇氣,想要抬手,哪怕治癒面前男子身上的一點點傷痕,但枯竭的氣海,卻讓她連抬起手指都是奢望,只能靠在屋脊上,看著已經壓榨所有生命力的男子,往前揮出一劍又一劍。
梅近水的心緒,從絕望、無力,變為感動,再到成為單純的揪心,面前的男子尚未放棄,她已經不忍心在這樣躺在背後,看著對方忍受著這世間最極致的煎熬。
梅近水想閉上雙眼,讓腦海裡的畫面,徹底停留在男子不屈的背影上。
但這想法無疑太過自私,畢竟讓她活著,可能是男子還在拼盡一切堅持的唯一目的。
唰唰唰——
兩把揮動的仙劍,動作越來越慢,而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左凌泉銳利如劍的眼神始終沒變過,但雙臂卻好似慢慢失去了感覺,不再受意志的控制。
兩把仙劍都有劍靈,此時更多的,是劍靈在拽著他的胳膊揮劍。
但無論如何努力,如何頑強,眼前無窮無盡、生生不息的魔物,就好似永夜之地的夜幕一樣,永遠沒有迎來曙光的一天。
左凌泉極力壓制著心底的一切情緒,只用心念告誡自己,他還沒有到極限,如果玉堂在這裡,肯定比自己撐得久,他作為相公、作為男人,怎麼能不如媳婦。
左凌泉拼盡全力硬撐著,卻難以抑制的陷入了過往思緒之中,回想著一路走來的一幕幕,感受也在現實的絕望與記憶的美好之間逐漸變幻。
左凌泉知道,他只要徹底沉淪與思緒,人就倒下了,所以想盡一切辦法,喚醒著逐漸麻木的神魂,但眼前的景物,卻變得越來越黑。
手中劍鋒依舊在動,渾渾噩噩間,左凌泉不知道又撐了多久,一聲咆哮,忽然從天外傳來,剎那間響徹整片天地:
“嘰——”
同樣渾渾噩噩的梅近水,清醒了幾分,轉眼看向了遙遠的南方。
赤色火焰,劃破南方的蒼穹。
體型如山嶽的糰子,拖著火焰尾跡,從天際飛馳而來,背上還有兩道人影。
糰子尚在天際盡頭,便噴出了一道火焰。
轟隆——
天地巨震,火焰掃過天際,瞬間衝散了蝗蟲過境般的百萬魔物。
左凌泉站在飛簷之上,手中雙劍,在火焰衝擊過後,終於停頓下來,轉眼看向大地南方,眼中露出了狂喜,發出一聲沙啞怒吼:
“啊!”
“嘰!”
梅近水渙散的眼神也瞬間恢復,垂死病中驚坐起,來了一句:
“還是鳳凰好使……”
而一聲暴怒的嬌喝,也出現在天地之間:
“兩儀奉神詔,一念混沌開!”
身著金色龍鱗長裙的高挑女子,手持兩把金鐧,第一時間衝出,在半空之上畫出了一個巨大的法陣。
崔瑩瑩緊隨其後,以奔雷之勢,衝到鎮魔塔上,抱住了氣若游絲的梅近水,以及孤身鎮守天門近半月,從飛簷上搖搖欲墜的白髮男子:
“凌泉?!師尊?!”
左凌泉早已經脫力,靠在瑩瑩姐身上,甚至沒法說話,只是遙望著天際。
隨著玉堂一聲“混沌開”後,南方的天際上空,驟然被撕開五個空間裂口。
裂開後方,是豔陽高照的廣袤大地,數萬萬劍拔弩張的修士,如臨大敵望著這邊,站在最前方的是手持法杖,身穿淡金法袍的吳尊義。
唰唰唰——
隨著吳尊義和上官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