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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長老,地位自然不低,所在的雷公山就在苦沱河沿岸,風水氣象極好。
作為個人修行的仙山,雷公山上人並不多,除開雷弘量和幾個親傳徒弟,其他都是過來學藝的記名弟子,也就是煉器師學徒。
不管在哪一行,學徒都是個苦哈哈職業,幹最累的活兒還沒工錢,還得看師長的臉色,煉器師更是如此。
雷公山上的山莊外側,大小學徒晝夜不停的趕工煉器,時間過了子時,山莊裡依舊充斥著‘叮叮哐哐’的敲擊聲,偶爾還會傳來‘炸爐’的悶響。
身著青衣的年輕修士,提著幾樣閒逛蒐羅來的材料,回到了山莊。
在煉器坊裡來回奔波的記名學徒,遇見了都會頷首叫一聲:
“師兄。”
青衣修士能在外面無所事事閒逛,肯定不是記名的免費苦力,而是雷弘量正兒八經的徒孫。
來到山莊內的住處後,瞧見在屋裡研究材料的師父後,青衣修士開口詢問道:
“師父,我小時候剛上山,記得好像有個姓吳的師伯,後來怎麼不見了?”
研究材料的中年人,是雷弘量的徒弟周琪。
聽見此言,周琪動作一頓,放下手中礦石,沉聲道:
“不好好修行,問這些事兒作甚?”
“今天遇上個散修,說起大燕那邊的傳聞……”
青衣修士把東西放下,有些惱火把今天的經歷敘述了一遍,然後道:
“我也是聽見這事兒,才想起來以前有個姓吳的師伯,師父你當時在山上,可知道……”
“外出遊歷,尚未歸來。”
周琪抬手把礦石丟給徒弟:“去煉製一件兒雷公鈴,我考考你手藝如何,再不過關,就下山吧。”
!!
青衣修士臉色一白,二話不敢多說,接住礦石就跑去了煉器爐。
周琪目送徒弟離去後,眉頭才皺了起來,獨自坐在院中,輕輕摩挲著手指。
周琪很早就跟著雷弘量,還記得徒弟方才所說的事兒。
三十年前,九宗會盟,周琪去了臨淵城,和灼煙宗修士一起,挑選九宗撿剩下的好苗子。
當時在練器師切磋的地方逗留了兩個月,驚才絕豔的年輕人見了很多,但讓周琪感覺到難以置信的人只有一個。
那個人叫吳尊義。
吳尊義當時年近三十,其實不小了,比他還大兩歲;修為更是平平,從南荒出來,快三十歲才煉氣九重,放在九宗會盟的場合,連根毛都算不上。
周琪記得第一次見到吳尊義的時候,是在鐵河谷臨時聚集而成的街市上,那裡有很多煉器師在收售圖譜、材料等物。
當時周琪在街上撿漏,吳尊義正和一個散修討價還價,想借閱人家的‘鬼工算’的煉器圖譜。
‘鬼工算’作用是山上人用的算盤,品階不高,使用範圍很小,材料要求也低;但其製作方法極為繁瑣,獨立活動的零件有七十二個,彼此連環相扣,每個地方都需要微雕咒文,一個有絲毫偏差就運轉不起來,對煉器師手法熟練度的要求近乎苛刻。
因此,‘鬼工算’多被用來考驗弟子手藝,天帝城挑選煉器師苗子,也是考這個東西,所以吳尊義才會花錢借閱。
因為吳尊義太摳門,十枚白玉銖的價錢,硬生生磨到一枚白玉銖,攆都攆不走,所以周琪當時留下了點印象。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恐怖了。
第二天,煉器師切磋開始,有天帝城的高人在暗處旁觀篩選,周琪也在人群之中。
周琪本是想撿苗子,結果發現吳尊義到了場。
吳尊義站在人群之間很不起眼,但周琪卻再難注意到其他人——因為他知道,吳尊義昨天才看到‘鬼工算’的煉器圖譜。
周琪從第一次嘗試製作鬼工算,到做出師長滿意的成品,用了一年。
周琪不相信有人一天能徹底掌握,所以在附近專門注意著吳尊義。
吳尊義手法很穩,以真氣灌注刻刀,在米粒大小的材料內部勾勒陣文,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沓,不知私下裡埋頭苦練了多少年。
天帝城為了篩選苗子,給的材料是最容易碎裂的寒光石,和冰塊無異,吳尊義依舊能駕馭。
但可能是運氣不好,領取的材料中出現了天然殘損的寒光石,內部有裂紋,沒法再銘刻陣紋。
煉器一行材料損毀很正常,這種情況可以和九宗執事報備,自掏腰包重買一份兒材料,只要在規定時間之內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