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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下午三點,天色變得更暗了,也飄起了雪花。
不大。
因之前下過雪,校方也好,甚至縣市級的氣象機構也罷,都沒有預料接下來的暴雪會對交通產生的影響。
周寬偶爾看一眼窗外滑落的雪。
心難自靜。
真正坐到教室裡,聽著臺上老師講著不同科目的高中知識時,周寬發現了自己內心的躁動。
一個年近而立的30歲靈魂,早已不像青春年少時那樣,可以枯坐一節課四十分鐘,一門心思聽講。
現在的周寬比極其容易開小差的小學生還小學生。
印象中這些年裡,周寬只有自己乘坐民航航班時有過類似感覺。
就百無聊賴。
打個盹以為一下午都得過去,回頭一看,好傢伙十分鐘都沒過。
腦子裡念頭龐雜得起飛。
總是在瞎想些有的沒的。
想起自己帶著滿腦子來自未來的王炸,卻連上桌的路都找不到。
又想起今天消費早午餐7元、藥費9元、上網4元、杯子7元、理髮6元,兜裡零錢只剩下113元了;
可真是……思想跑了八萬裡,現實卻是每一元錢都需要省著花。
這一下午,周寬心裡最多的念頭是:“其實這才是我真實的適應能力,一點都不出色。”
2009年,沒有短影片,沒有豐富的手機app,更沒有豐富的掌上娛樂。
周寬的長虹牌手機只有出廠自帶的qq算是娛樂應用。
因為採用統一的tk解決方案,還有個瀏覽器算能上網,自帶遊戲只有一個俄羅斯方塊。
不說流量費這種東西,此時縣鄉的2g網路並不穩定,開啟網頁效率相當低下,半天半天都只能顯示出空白背景。
不僅如此,手機的螢幕畫素也比較低下,盯久了眼睛乾澀。
周寬倒也知道此時大城市裡部分都市精英已經用上了大洋彼岸生產的智慧手機,半進入移動智慧時代。
甚至,性喜看看網文的周寬,半個下午都沒能找到一部可以看下去的網文。
這時期盛行的小白爽文根本勾不起他半點閱讀興趣,連‘鬥之力三段’都還沒出來。
這個下午,周寬過得……可以說是煎熬。
大多數時候尋思一些有的沒的,偶爾寫寫畫畫,字跡潦草且草率。
甚至這麼短的時間裡,已有些鬱結。
因為周寬明知自己已經重生,卻硬是沒有找到出路;
不僅如此,周寬現在其實沒有任何目標,他只總在想著要點燃青春尾巴,要這樣那樣,又覺得可以橫行,該肆無忌憚,偏又被寒冬給束縛了手腳;
像是困獸。
且,是找不到掙扎方式的困獸。
整個下午,除了下課時被眾星拱月享受吹捧外,其餘時間,周寬一直是東想西想。
多數時候是空虛的。
同桌蘇小溪在第八節課下課後問了句:“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還是不舒服?”
“沒事。”周寬擺擺手,語氣敷衍。
蘇小溪只是習慣性地說:“是咩?”
“……”
…………
到晚自習下課時,北風呼嘯聲已蓋過了許多聲響。
地面也被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再次回到男生宿舍209,周寬與早上一樣,不緊不慢的拿桶接熱水泡腳,劉念緊隨其後,帶動了整個209宿舍。
這很難得。
天寒地凍的冬天裡,縣鄉中學裡的高中男生可以一個月都不洗澡。
洗腳這事有空糊弄,沒空就算了。
襪子都能穿到立起來,還管腳乾不乾淨。
要不然男生宿舍那終年不散的味兒哪來的。
二中對教學抓得挺嚴,高二起就是10點下晚自習,10點30熄燈。
像是在安排宿舍時,也特地把高一男女生分別安排在了宿舍樓的獨立區域,有獨立的樓層開關之類的。
因為高一是9點下晚自習,9點30熄燈。
傳聞按科學依據來,說高一的孩子有些還不到16歲,需要多休息……
30分鐘一晃就過,沒有鈴聲也無其它徵兆,宿舍裡的燈唰一下就熄滅了。
12人間的宿舍裡住了11人,有9張床一角發光,接著又全部熄滅。
片刻後,曹東河打著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