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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訶答道:“我們雖追了上去,卻不是那魔頭對手,幸好在山下遇見了大司命……”
迦兒身子一顫,問道:“大司命呢?”
陵訶嘆了一口氣,回頭望了望殿外,當然殿門口不會有林寧的影子,可是他的眼中還是浮起了企盼之色,說道:“大司命讓我們先回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天青明羅’法術一旦施展,法力稍弱者定會受其波及……我們也真是沒用,這種時候一點忙也幫不上。”
迦兒垂下頭去,良久,方才說道:“我雖來神廟時間不長,但也聽說大司命早在年方十五之時,便輕易突破了道家‘上清’之界,幾可躋入地仙之流。若論道行修為,那時的九嶷山中,僅屈居於老宗主之下,被譽為神廟創始三百年來第一奇才……其實他根本無需動用‘天青明羅’之術,此術雖然具有降魔奇效,但既傷不了那魔頭性命,又大大消耗大司命自己的真元;他只需祭出‘誅邪’仙劍,那妖魔立時便要伏斃當場……卻為什麼……”
陵訶望了我一眼,嘆道:“這位白姑娘先前於我有救護之恩,又是大司命帶來的朋友,咱們原也算不得外人——迦兒,我便講件舊事與你聽,你聽完之後,當知大司命為何寧棄那‘誅邪’不用,卻要修煉‘天青明羅’之術了。”
“咱們九嶷神廟,也有將近千年之久的歷史。雖說本是為祭祀那舜帝所建,其實卻是道家始祖李耳當初遊歷人間之時,一脈傳下的修真之派。廟中暗藏當初道祖傳下的許多寶符仙藥、神珠法器,所修習的又是正宗的道門玄功,故此弟子雖是凡胎肉身,卻具有斬妖伏魔的高深法力,歷來修仙得道者不下二十之數。直至第三代宗主青葉之時,他老人家眼見九嶷各族爭鬥殺戳太重,故此大發慈悲之心,發願將由本宗世代相傳,擔負起守護九嶷之責。”
迦兒點了點頭,道:“這些我都聽別的師兄們說過。”
陵訶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痛惜之色,又道:“嘿嘿,十年之前,大司命初破‘上清’境界,得入地仙之流。他風華正茂,英姿勃發之時,又何嘗不是萬般自負?他曾對我說起,那時自以為天下正義之道,俱在我一點赤心以論;天下曲直之分,俱由我掌中青鋒而斷……卻不知這是非曲直、正邪之分,原也是難以辨別之事。”
他又嘆息一聲,說道:“那時大司命只道這三界之中,仙、人、鬼本來分明,可這妖怪,卻不是這三界任何一屬,既與人類雜居,也能成仙,若未能成仙,死後居然也淪入鬼道輪迴,委實擾亂了三界秩序。且它們既為人類雜居,定然也是為害人間的作孽之輩。所以只要在山中見著妖怪,他輕則打回原形,重則乾脆誅殺,還以為自己是以菩薩之心,而行金剛手段……嘿嘿,那時山中妖靈但聞林寧二字,都是為之色變顫慄,視同惡魔一般。若是迦兒你那時見了大司命,只怕是……”
他望了迦兒一眼,見她臉色煞白,便停住了話頭。我聽在耳中,心裡卻是一凜:莫非這個迦兒她……苦於我此時不能運用法力,故此也看不出她的原形。
陵訶又道:“先師那時,雖是喜歡大司命——哦,那時我們都叫他大師兄,他入門不是最早,但不知為何,一入門輩份便排在我們之前。先前大家都有些不服,但後來也確是他最為出眾,大家也就漸漸習慣了。
先師常說,大師兄修習功法的聰穎悟性,確是萬中無一,但殺氣過濃,恐為前生孽根所致,而非是九嶷福祉。他老人家苦口婆心,常與大師兄講解道家丹經要詣,只盼與他除去身上戾氣,不再妄動無名之嗔。
大師兄雖然將那些道經背得滾瓜亂熟,講起經來也頭頭是道。背後卻置若罔聞,仍然是對妖怪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大開殺戒。
直到他將滿十六歲的那一年,發生了一件事情,從此改變了大師兄的一生性情。
那時在眾弟子之中,又是他第一個練成凌空御劍之術。他自己也頗為得意,有空便在山中御劍飛行。剛剛飛過碧虛洞時,卻突然看見前方山道之上,有一年輕女子在蹣跚而行。”
他若有所思,彷彿心緒又飛回了十年之前,接下來說道:“當時大師兄心中覺得奇怪,因為這山中猛獸甚多,尋常百姓根本不敢獨自入山,更何況她是一個纖纖弱女?他法眼已開,當即定晴看時,才發現那女子並非人類,而是一隻大鹿,且是身懷有孕,才會行走如此笨拙。
迦兒,以大師兄那嫉妖如仇的性子,只道她既已會變幻人形,必然會為禍人間,迷惑人間男子,以供自己增進真元之需。更何況身懷六甲,將來誕下小妖怪來,只怕禍患更多。故此不由分說,御劍直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