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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這一切昔日畫面,如憤怒奔騰的海嘯一般,鋪天蓋地而來。它們沖走了我心靈上的最後一道堅硬如鐵的壁壘,暴露出了裡面那潔白柔軟的內殼——而那裡,正是所有被法力封存的記憶。
在往事的洪流中,我拼命地摸索尋找,而那個熟悉的名字,便在此時浮出了水面。
我緊緊地咬住了我的雙唇,一如當年初逢大變之時。因為用力太重,我的舌頭甚至感覺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而那一抹血腥的滋味,終於讓我痛徹心肺,我張了張嘴,按捺不住劇烈的心痛,終於輕輕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林致遠!”
林致遠,是他,是那個與秋水姬相處十年的男子,是那個雖經轉世卻依然靈性未泯的高僧,是我曾傾心相愛的木頭哥哥……是我追尋了數千年的愛人啊……
“水兒真調皮,為什麼要這樣叫我?”
“偏要叫,偏要叫!你的名字裡有兩個木字,難道還不能稱為木頭麼?”
“木頭哥哥!木頭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呆最傻的大木頭!”
“木頭就木頭吧,五行相剋,水能生木,所以木頭哥哥是離不開水兒的,水兒也永遠不要離開木頭哥哥,好不好?”
……
當!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將我從幻夢中驚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如雪的羽毛。
我吃了一驚,這才發現是一隻半人多高的白鶴,傲然地立於我的面前。此時它正偏過小巧可愛的腦袋,黑亮如寶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望著我。它長長的堅硬如鐵的鳥喙之中,卻叼著一件我最是熟悉不過的物事——三哥從不離身的銀刀!
四周是呆若木雞的眾人。而三哥面如豬血,雙手空空,氣狠狠地站在一邊,看樣子十分惱怒氣憤,卻似對這隻白鶴極為忌憚,又不敢冒然衝了上來。
而我的一雙寶劍,正跌落在金沙之上。
然而更讓我驚訝的,是站在白鶴身旁的那個綠衣女子,雲鬟朱顏,雅淡梳妝,都是似曾相識。一層輕煙般碧色綃紗,籠在她綠如春水般的衣衫之上,越顯得清麗絕俗。
我定了定神,前世今生的記憶,在那一瞬間悄然融合。強壓住內心的激盪,我從唇間緩緩吐出幾句話來:“原來是你,綠華姐姐。秋水望魚二劍,也是在兩百年前,你送來給我的罷?”
萼綠華一手輕輕撫摸著白鶴背上的羽毛,唇邊美麗的笑容,如同天邊一抹淡淡的雲靄:“好久不見了,秋水姬。”
我們相視微笑,卻再也說不出多的話來。相隔了太久的歲月,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和艱辛,便在那一刻相見的時候,方才驚覺出語言的貧乏與蒼白。
四周大譁。
萼綠華、秋水姬,是傳說中恍若雲霧飄忽的女子,那芬芳的裙裾、絕世的容光,都只是在夢裡才能仰首悵望。然而,如今……
還是三哥那粗啞的嗓子,打破了這種異樣的沉默:“這算什麼?找的幫手麼?什麼萼綠華萼紅華,小模樣倒生得不錯,莫非是想……”
話音未落,卻聽“啪”地一聲,卻是三哥的腮幫子上早被大長老結結實實地揍了一耳光。三哥一手捂腮,一邊難以置信地對著大長老嚷了起來:“你你你這老不死的,居然敢來動你家三殿下?你莫非是不想……”
還沒能繼續說下去,十長老一湧而上,七手八腳,已是把死死他按倒在地上,又堵了他一嘴海藻。三哥從極地帶回來的那些夜叉手下面面相覷,不知倒底該不該上前相救。
大長老疾忙跪下,磕首道:“三殿下一時失言,還望夫人海涵!”
還是負相帶頭,顫微微地跪了下去:“下官東海丞相,恭迎清華夫人駕臨!”眾人見勢自然不必多說,也是跟著跪了一片。
三哥一聽“清華夫人”四字,眼睛不由得睜得溜圓,本是豬肝一般的臉龐,頓時變作蒼白。唯有青河夫人不知輕重,她又長處深宮之中,少有聽聞,當下張口諷道:“什麼夫人夫人的,正經龍宮的夫人還多出來了呢,從哪裡又來個什麼夫人?”
話音未落,只見那白鶴“嘎”地大叫一聲,雙翅忽展,有如兩片寬廣的白雲一般,旋風般地直撲過來。
青河夫人“啊”地一聲尖叫,見那白鶴來勢洶洶,轉身便欲逃開。那白鶴何等厲害?當下只將左翅一扇,“撲拉”一下便將青河夫人掃倒!隨即尖如鋼鐵的鳥喙一動,向青河夫人直啄下來!
這幾下如兔起鵠落,極是乾脆利落,旁人簡直不及援手,早聽青河夫人“唉呀”一聲慘叫,身子已滾落在沙地之上,想必是被啄得不輕!她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