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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仙逝之後,九嶷百族一致決定,懇請第四代宗主黃珏道長,將舜廟改名為九嶷神廟,並奉其為尊。九嶷各族但有紛爭,均由九嶷神廟進行裁決。
起初青葉道長在世之時,眾人稱之為宗主。後來有人提議,神廟宗主如此慈悲胸懷,便如天界中澤被萬物生靈的大司命一般,不如改掉宗主之稱,而呼之為大司命。
這個建議一提出來,便得到了各族的一致同意。自此之後,咱們便是如此稱呼九嶷神廟這共尊的宗主了。”
他顯然談興大起,接著又道:“每代大司命確實不負青葉道長當時遺命,畢生精力,都放在守護九嶷安寧之上。也正因此,他們雖然個個都是才絕驚豔的人中龍鳳,卻大多英年早逝,也無一人得以修道成仙……咱們現在的大司命……若論天姿心性、術法修為,倒是還要遠遠勝過歷代先輩,只是……唉,忒過出色,恐怕天妒英才啊……”
他搖了搖頭,好象突然心情低落了許多,就再也沒有說下去。
我突然想起父親的好友,我們龍族的洞庭君正是鎮守洞庭的龍君,難道蛟龍之事他竟全然不知麼?
我忍不住問道:“洞庭君呢?我聽人說,他是洞庭的龍君,湘水與洞庭相通,他為什麼不來管一管湘水的事情?卻任由蛟龍肆虐?”
那老人看了我一眼,顯然我隱藏極好,他以為我只是個普通的凡人,當下毫不在意地說道:“你也知道洞庭龍君的傳說麼?你們啊,都以為這些神靈真是看護下界小民麼?哼,洞庭君日日在洞庭龍宮逍遙著呢,那蛟龍又沒衝撞了他的金殿,他樂得清閒不是?”
他哼了一聲,又道:“聽說四海既將不寧,龍王們都有些異動啦!這些大大小小的龍君龍侯,忙著鑽營跟風還來不及呢,豈會管非分的閒事?”
他看了我一眼,嘟囔道:“這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懂……”
我假裝沒有聽見他最後一句話,心裡卻是翻起了一陣巨浪。四海不寧?難道連這向來不與外界互通慶弔的九嶷精怪,竟也會知道四海既將不寧?他方才說龍族君侯都在鑽營跟風,自然也是實情。若是父王還在,東海自然是穩若磐石,可是父王不在了,大表哥又是咄咄逼人,四海大局該當如何?比如洞庭君雖與父王是少時交好的朋友,但事關利害,他究竟又會站在哪邊?
忽聽那老者說道:“到啦,終於走出這鬼林子了。老夫我最不愛見的,便是這片成年不見天日的林子了。”
我只覺眼前一寬,人已是穿出密林,原來正是站在一處山峰頂上。
登臨峰頂,極目遠眺,但見群山綿延起伏,如千帆競發,奔騰而來,使人有“萬里江山朝九嶷”之感。
眼前不遠處,聳立著一塊約有半人多高的黑色方形石碑,上以極凝重端重的漢隸,深刻有9行銘文:“巖巖九嶷,峻極於天,能角膚合,興布建雲。明風嘉雨,浸潤下民,芒芒南土,實楨厥勳。建於虞舜,聖德光明,克諧頑傲,以孝蒸蒸。師錫帝世,堯而授徵,受終文祖,璇璣是承。大階以平,人以有終,遂葬九嶷,解體而升,登此崖嵬,託靈神仙。”
左下角處有四個不起眼的小字:東漢蔡邕作。
整個碑文詞藻極為華美,氣勢雄渾,令人唸誦之時都彷彿口齒噙香。
老者見我目視碑文,口唇似在默默唸誦,便道:“此處是咱們九嶷的玉琯巖,老夫家便在巖下。此碑號稱九嶷碑,相傳為東漢蔡邕所作,碑文大有氣勢,說起來,這人倒是真有才華,與那些庸俗的凡人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一路行來,我已發現這老者人雖和善,但卻頗有幾分羅嗦饒舌,他一時說得興起,又將“凡人”二字帶出,我也只得裝作並未聽見。
忽聽“哈哈”兩聲,似乎是有人在開懷大笑。我吃了一驚,連忙回頭看時,卻見身後一株大樹之上,蹲著一隻身上長滿黑色條紋的黃毛小猴,它衝著我們做了個鬼臉,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宛若人聲一般,我正在奇怪,卻見它頭突然往下一栽,砰地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嚇了一跳,以為它暈過去了,仔細一看,卻見小傢伙的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老者笑道:“你不用理他,這山中精怪極多,不過這隻叫做幽的小東西,卻沒什麼法術神力,平生只好嘲笑人。”
那本是躺在地上裝死的小猴子聞言,一骨碌爬了起來,對他怒目而視。老者舉杖欲打,它慌忙逃開,攀上一根樹枝坐下,繼而又哈哈大笑起來,意極輕蔑。
老人也不理它,帶著我繼續前行。我們穿過一片樹林,忽覺眼前一亮,眼前出現了一幅宛若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