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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緊緊抓住臂彎裡的竹籃,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怒火四濺,恨恨地幾乎要飛出刀子來。
那些健僕一進店堂,旁若無人地開始大呼小叫:“閒雜人等都出去出去!今天我們八大王高興,把整個嚴氏茶軒都包了!”“快走快走,遲了小心著打!”
店內客人多是些文人書生,一看這種陣勢,哪裡還敢久留?一時之間,整個店堂走了個磬淨,除了這群不速之客外,只剩下嚴姑娘、那個少女和我三人。
那幾個健僕殷勤地搬過店中一把雕花大椅,其中一個還用袖子撣了撣椅上的浮塵(這自然也是裝模作樣,這店堂之中一桌一幾都是纖塵不染)。這才諂媚地笑道:“八大王,快在這裡歇下罷,可不要把你老累著了。”
那被稱為“八大王”的錦衣大漢“嗯”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上前來,在椅上重重地坐了下來。他體態矮胖,手足短小,衣著卻甚是華貴,看得出都是上好的綾羅精心裁就而成。但綁在他那臃腫矮胖的身上,非但沒有絲毫的華貴之氣,倒顯得極為彆扭和滑稽。
嚴姑娘看了他一眼,那好看的兩道眉梢,又忍不住微微地蹙了蹙。
那八大王一看到嚴姑娘,卻是眼中一亮,黑胖的臉上明顯浮出喜悅之色,一雙綠豆似的小眼眯了起來,幾乎便要從臉上消失了。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長氣,挪了挪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隨著他這一系列的動作,緊繃在他身上的綾羅衣衫立時發出輕微的窸窸窣窣聲,衫面絲光閃動。
我不由自主地為他擔心,唯恐他動作幅度稍微再大一點,那些纏裹在他身上的脆弱的絲織品,瞬間便會崩得粉身碎骨。
嚴姑娘手扶桌面,緩緩地在桌邊一張椅上坐了下來,眼光移向窗外,開口道:“八大王大駕光臨,素秋不勝榮幸。小憐,倒一杯茶上來。”她雖是口稱“榮幸”,卻是神色清冷,簡直是毫無幸色。
原來她的名字叫做素秋,倒真是名如其人,那樣素潔雅緻的風致,當真有如秋風微水。
被喚作“小憐”的,正是那個提著花籃的垂髫少女。她極不情願地嘟囔一聲,但倒底不敢違逆嚴素秋的意思。她撅著小嘴,將手中花籃往地上一放,轉身倒了杯冷茶來,“啪”地一聲,重重地頓到八大王面前桌上。
嚴素秋二人態度冷淡,八大王卻似乎並不在意,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嚴素秋,又看了一眼滿面怒色的小憐,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聲音粗豪濁重,委實是古怪難聽:
“小憐姑娘何必動怒呢?此次本令尹來得唐突,既未奉呈拜貼,也沒有預先告知你家姑娘,又驚散了你們的生意,確是我的不是。只是嚴姑娘,你是再清楚明白不過的一個人,只要有本令尹在你的身邊,你又何必開個什麼茶軒、成日裡苦思生計?只要你開一開口兒,這天下珍寶,還不是任由你嚴姑娘隨意取予麼?”
我暗暗一驚,不禁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滿面市俗之氣的矮胖子。
自他一入店堂,我便已然看得出來,他絕非凡夫俗子,面上隱隱帶有一種妖邪之氣。只是他口口聲聲自稱“令尹”,那種排場架勢,倒也像模像樣,又不似是尋常窮鄉僻壤裡的山妖水怪。
只是若說這三界之中,所藏奇珍異寶最多的地方,自然是在我們東海龍宮。這八大王何方妖異,居然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嚴素秋哼了一聲,冷冷道:“多蒙八大王抬愛,素秋可沒有這樣的福分。”
八大王不以為然地哈哈笑了兩聲,連聲道:“哪裡話來?哪裡話來?想當年在洛水之濱,本令尹初次與姑娘相見,姑娘你乘坐在高高的寶螭芸香車上,身著流霞飛翠裙,佩著瑤環結金帶,身邊跟隨著成群的侍女,隨從無數……那是何等的風致!何等的氣度!
嘿嘿,嚴姑娘,不要說那些凡間女子、尋常女妖,便是天上仙子,本令尹原也見過幾個,可沒一個能與你嚴姑娘相提並論……當時洛水畔眾多男子,誰人不為你嚴姑娘神魂顛倒、大大傾心?”說到最後,仍是大有豔羨仰慕之意。
莫非這嚴素秋,竟也是大有來歷之人麼?現在的她;只是個平常女子模樣。氣質雖仍是秀雅絕俗,眉間眼角,卻已有了人間風塵的痕跡。玉瓷一樣的肌膚,沒有尋常仙子女妖們那種晶瑩的水色,沉著的都是歲月的無盡煙雲。跟八大王口中所述,竟是迥若兩人。
我心中好奇,偷眼看嚴素秋時,只見她雖是垂首而坐,未曾言語,但眼中神采一黯,似是被觸動了心中之事。
八大王突然嘆了一口氣,似是頗有感慨,說道:“若論姑娘你當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