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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乖了呢?要喝藥才能好,知道嗎?”十三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我。
我卻任性地搖搖頭:“十三,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喝藥只是浪費而已。我不想喝了這個藥,成天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一大半。”為了減輕毒發時痛苦,這個藥裡面有一定的安眠成分,我想要自己剩下的不多的日子裡面能夠很清醒,多看看他,而不是就這樣在某一次睡覺的時候就不知不覺的永遠沉睡下去了。
胤祥眸子一黯,沉聲道:“不行,不要胡說!不管花什麼代價我都會把你留住的,你不要自己胡思亂想!”
十三,你怎麼還是不肯接受現實呢!?我本來以為和他說明白了,他會明白的,至少知道我有希望會回來,不會再這麼痛苦地執著了,可是他反而更加固執地認為既然我有這個能力借屍還魂,那麼也就肯定能有第二次奇蹟的發生讓我轉危為安。
“十三,你聽我說!”我大聲喝道:“不要再逞強了,不要再騙自己了!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還能回來。”對不起,就算是騙你也好,只要還有一絲的希望,你就一定要好好好的活下去。
十三搖搖頭,眼神堅定而又決然:“我一定會,一定能夠留住你!”
無奈地嘆口氣,憂傷地望著他的堅持,我不知道他心底的痛有多深,他的恐懼有多大,才將他變成現在這樣的患得患失。我突然好想哭,我原來是那麼的自私,自私地可以享受過溫暖之後撒手而去,而留下活著的人卻永遠在得到後失去所有。
最終我沒有喝下藥,而是堅決地伸手打碎了藥碗,倔強地看著十三說:“你為什麼又要逼我喝藥,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痛恨別人逼我喝藥嗎?”
十三如被雷擊般地望著我,顯然是明白我話裡的意有所指。那個傷口是我們曾經都避免談及的,其實我已經釋然了,可是我知道,十三做不到,我的每一個痛楚他都牢牢的記在心底,比我還痛上千百倍,尤其是那些他曾經親手造成的傷痛。我如今卻狠心地揭開那個傷疤,還甚至在上面再撒上一把鹽,我覺得我是瘋了,愛的瘋了,疼的瘋了,瘋狂地刺傷了他,也讓自己滿手鮮血!
十三痛苦地望著我,緩緩垂下頭,輕喃了一句:“對不起。”轉身便要出去。
我猛然覺察到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尖叫一聲:“胤祥!”
他嚇了一跳,回頭擔心地望著我。我不管不顧地跌跌撞撞地爬下床,用力地衝到他面前抱緊他:“不要走,陪著我,我們不要再彼此傷害了好不好,過去的就過去吧!求求你相信我!我一定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
十三一怔,我突然感到臉上微微有些溼了,他,竟然哭了?!我伸手擦乾他的淚痕,卻被他一把抱起,他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堅定:“好,我等你。”
後來我再也不吃藥了,十三也不堅持了。他真的就沒日沒夜地陪在我身邊,我毒發之際疼痛難耐,他緊緊抱住我,任由我狠狠地掐著他的手,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他的肉裡,我臉色慘白的咬牙低聲呻吟著,十三見我咬的朱唇慘白,死死血絲滲出,心疼地低下頭,狠狠地吻住我,任由我咬住他的唇不放。最後,他的手裡一片狼藉,全是掐出的傷痕,嘴上也是鮮血淋淋。
“十三,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我見到他眉宇間微微有些喜色,笑道:“有什麼喜事嗎?”
十三故作神秘地一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撇撇嘴,剛要笑他裝模作樣的時候,忽然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我隱隱覺得自己大限將至了,其實我也已經有準備了,本來大夫早就說我活不過春天的。我朝窗外望去,梅樹上的梅花已經開始有些凋零了,冬天已經快要進入尾聲了,而我的生命,也如同這殘去的梅花一般,終是到了盡頭了吧!我強忍著這股不適,同十三說笑著,順便伸手把那幅畫和那條鏈子都藏在了身上。
夜裡,我微微有些咳嗽,十三忽然拿著一件非常厚實的氅子裹住我,打橫把我抱起來:“我帶你出去。”
我一怔,這還是十三頭一次親自提出帶我出去,他總是怕我著涼,不肯讓我隨便出屋子。我高興地環著他的脖子,在他嘴角親了親以示獎勵。
十三嘴角勾起笑意,抱著我坐在院子裡的榻上,紛紛揚揚墜落的梅花花瓣落了我們一身,鮮豔的紅梅襯出了一種令人驚心的悽美。我伸手出去接那些凋落的梅花,好美的梅花,微微凌亂的稜角,暗淡的紅豔,彷彿血般的驚心動魄。忽然一聲巨響嚇得我下意識地往十三懷裡躲去。
“啊!”我驚呼一聲,竟然是煙火!?難道是十三為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