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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不可洩露,說破了恐怕對先生不利。”
鐵麟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但仍故作鎮靜,轉開話題問:“你除了麻衣神相,還會什麼?”
女人說:“我還會摸骨。”
鐵麟感到奇怪:“摸骨?是算命還是治病?”
女人說:“又算命又治病。”
鐵麟脫口問:“你是誰?”
女人說:“碼頭上都叫我唐大姑,不信您去打聽打聽,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鐵麟問:“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唐大姑說:“半巫半醫,半人半鬼,半是遊仙,半是乞丐,半是良家賢婦,半是風塵浪女。”
鐵麟開著玩笑說:“這就怪了,我原來遇上的是一個拼盤。”
唐大姑冷冷地說:“你們京城的俗語叫作折籮。”
鐵麟說:“你既然如此神通廣大,在通州地面上怕也是知道深淺的人,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唐大姑平靜地說:“先生只管問。”
鐵麟猶豫了一下:“你知道有個叫小鵪鶉的女人嗎?”
唐大姑聽到小鵪鶉的名字,立刻驚愣住了。她惶惶地看著鐵麟,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鐵麟心裡一驚,忙問:“這麼說,你認識小鵪鶉?”
唐大姑急忙說:“不,不……不認識。”
說著,唐大姑急忙站起身來,扭頭就往外走。
鐵麟想攔住她,已經晚了,唐大姑逃跑似地離開了漕運老店……
※※※
鐵麟離開了漕運老店,便僱了一頭毛驢,沿著運河大堤,朝張家灣的方向走去。張家灣是古漕運碼頭,現在仍然是客貨碼頭重地,繁華熱鬧並不亞於通州。何況又是漕運古鎮,十步之內必有先賢遺址。鐵麟此去,一是察看運河解凍通航情況,二是想查訪一下曹雪芹家的後人。前一個目的達到了,後一個目的當然一無所獲。不過這是意料之中,也不覺得怎麼沮喪。只是這一天他遇上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總覺得神志恍恍惚惚的,如夢如幻,很不真實。
回到通州城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不想回倉場總督衙門,便又找了個小茶館坐下來,邊打發無聊的時光,邊聽茶客們街談巷議,也算是瞭解一些社情民意吧。
從小茶館出來,街道兩旁的鋪面已經是燈火輝煌了,幌旗飛舞,金匾高懸。行人縷縷行行,吆喝聲此起彼伏。酒樓飯店裡飄出的是誘人的香氣和悅耳的鍋勺聲響,還有絲竹伴著歌伎的靡靡之音。想不到通州城的夜市,竟然比北京的鼓樓大街還熱鬧一些。
鐵麟在大街上信步走著,突然前面哄亂起來,人們紛紛向後奔逃躲避,像是發生了什麼不測之災。緊接著,在人群的後面,便出現了一頂四人抬的藍呢大轎,轎前旗鑼傘扇,肅靜迴避,大紅燈籠上寫著“通州正堂”四個大字。前面開路的衙役揮著皮鞭,虎狼般地驅趕著躲避不及的行人。一個小小的通州知州,在堂堂的天子腳下,竟然如此威風又如此橫行霸道。壓抑了一天的煩悶頓時化作怒火,鐵麟想都沒想,便大步向前,橫在路中央,擋住了藍呢大轎。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撲上來,朝著鐵麟的頭上舉鞭便打。
皮鞭未落,藍呢大轎便停下來,緊接著一聲喝斷:“不得無禮!”
從藍呢大轎上出來的是通州知州韓克鏞,剛才他正在轎中得意洋洋地朝左右窺視,突然轎子停了下來,抬頭一看,見轎前橫擋著一個人,他認出了是戶部侍郎鐵麟,朝廷的二品大員,新任倉場總督。又見衙役揮鞭要朝他抽去,立刻驚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衙役要是打了總督大人,那還了得?他顧不上多想,急忙下轎,打響馬蹄袖,撩起長袍跪下請罪:“通州知州韓克鏞拜見總督大人。”
鐵麟昂著頭站在路中央,看也不看韓克鏞一眼,冷冷地問:“貴州如此興師動眾,是通州地面上發生了什麼敵情匪案嗎?”
韓克鏞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回總督大人,卑職只是例行查夜,不知大人微服私訪,望大人恕罪。”
鐵麟說:“貴州例行查夜,何罪之有。倒是你們如此喝天喊地,就是有什麼盜賊也早已退避三舍了。”
韓克鏞誠惶誠恐地說:“大人教訓得極是,卑職馬上喝退左右,也學著大人微服夜查。”
鐵麟聽韓克鏞一說,靈感一閃,立刻生出一條妙計,便說:“好啊,貴州既然想微服夜查,本官倒極想跟貴州一起走走,入鄉問俗嗎?”
韓克鏞說要微服夜查,不過是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