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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撕著,花秸垛上便形成了一個洞。一種求生的本能使他像傷病的野獸一樣朝洞裡鑽去,越鑽越深,直到整個身子全都鑽了進去,外面只剩下了一隻腳。就是這隻腳,使他遇見了陳日修。
陳日修把夏雨軒從花秸垛裡拖出來,已經奄奄一息神智不清了。他立刻從路上攔截了一輛大車,求人幫助把夏雨軒拉到自己的家裡。又馬上為他求醫煎藥,灌湯喂水,使夏雨軒很快甦醒過來。
夏雨軒進了陳家便沒有走。陳日修救人救到底,不但供他食宿,還為他添置衣裳,帶著他求師拜門,準備來年三月的會試。也是命中緣分,兩個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遂結為金蘭之好。夏雨軒果然不負家人和友人的眾望,一舉會試登科,考中貢士。不久又殿試二甲,皇帝欽賜進士出身。
夏雨軒進了翰林院以後,依然將陳家視為己家,長住短留,隨心所欲。後來夏雨軒將老婆孩子從泰安老家接來,陳日修便把西邊的一所院子給了他們,那是一所祖上留下來的老宅。
夏雨軒升任通州知州以後,忙得不可開交,連家都沒顧上回來,更不用說來拜望陳日修了。大清國對地方官員的迴避制度是很嚴格的,知縣或知州絕對不允許任用本地人,開國之初,官員到地方就任攜帶妻子是有嚴格限制的。還是乾隆皇帝開明,講究人倫天道,曾於乾隆四十一年頒佈諭旨:“文武官員知縣以上年過四十其無子者,方準挈眷前往。此例未知始自何來?殊可不必。王道本乎人情,舊例未為允洽,嗣後準其攜帶。”
家眷可以帶了,可是嚴格限制人數。“外任官員,除攜帶兄弟、妻子外,漢督、撫準帶家人50名,藩、臬準帶家人40名,道、府準帶30名,同知準帶20名,通判、州、縣準帶二十名”。
夏雨軒只有一妻一女,除了新聘的刑名師爺和錢穀師爺,他一個人也沒有帶,以後也不想帶。讓他猶豫不定的是,過去他做的是京官,家眷住在通州城裡是無可非議的。現在他來通州做官,雖然在天子腳下,但畢竟是地方官了。地方官的家眷再住在地方,恐怕有點兒不大合適。
夏雨軒已經叫人把衙門的後宅收拾好了,只是此事還沒有跟妻子講,更沒有徵詢陳日修的意見,所以遲遲沒顧上往裡搬。也是上任以後事情太多,又加上為鐵麟尋找蘭兒的事,一切都沒有來得及。
使夏雨軒萬萬想不到的是,他沒去拜望陳日修,他的衙役倒把陳日修的兒子陳天倫抓來了。他把陳天倫帶到花廳,和鐵麟一起聽陳天倫講述了蘭兒得而復失的過程,就陪著陳天倫一起到陳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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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軒到來的時候,守候在這裡的刑名師爺金汝林剛剛離去。陳日修腿傷未愈,依然臥在炕上。夏雨軒進來,陳日修要起身行禮,夏雨軒急忙過去扶住了他。
夏雨軒愧疚地說:“陳兄,你還給我行禮,失禮的是我,我這些天真忙得六親不認了。”
陳日修說:“快別這麼說,官身不由己。我知道你忙,本來該為你做點兒什麼,沒想到黃鼠狼專咬病鴨子,你瞧我這腿……”
夏雨軒關切地問:“陳兄的腿傷怎麼樣了?好些嗎?”
陳日修說:“傷倒沒什麼,魏大先生的藥也很見效。傷筋動骨一百天,又趕上快開漕了,我只好把天倫叫回來了……哦,說到天倫,剛才你衙門上來了幾個人,說是要找那個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夏雨軒嘆起氣來:“唉……這事麻煩大了。”
陳日修的心又提了起來。
夏雨軒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陳日修說了一遍。
陳日修急著問:“那天倫呢?倉場總督大人沒有怪罪天倫?”
夏雨軒說:“他怎麼能怪罪天倫呢?你們和天倫都已經盡心盡力了。鐵麟可不是糊塗人,我跟他交情甚厚,請陳兄放心。天倫是跟我一起出來的,他到坐糧廳去了,收糧上的事情還有許多手續要辦,他讓我跟您說一聲,完了事就回家。”
陳日修沉吟起來。
夏雨軒說:“陳兄,我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恐怕不是一般的拐騙案。”
陳日修說:“我也覺得這裡面深淺難測,聽天倫講,那個拍花子是個女人。”
夏雨軒說:“我也問過衙門裡的一些老差役,他們說,拍花子拐騙小孩兒,主要是為了錢。拍到男孩兒大多賣給沒有兒子的絕戶人家,拍到女孩兒一般給妓院。那個拍花子既然拍到的是女孩兒,怎麼又往鄉下帶呢?鄉下又沒有妓院?”
陳日修思索著說:“看來那個拍花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