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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然要比〃攻擊〃嚴重得多。
法官又問:〃姚文元,你具體交代講了哪些誣陷鄧小平同志的話?〃
姚文元眨著金魚眼,欲言又止,抬起頭來問法官:〃我現在可以把這些話說出來嗎?〃
看著姚文元這番〃秀才〃本色表演,旁聽席上差一點爆發出笑聲。
他,終於罪有應得,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他,四十五歲入獄;1996年他刑滿時,六十五歲。
他的妻子金英仍住在上海。徵得有關部門的同意,我訪問了金英。
姚家不再住在康平路中共上海市委機關宿舍裡了。在上海東南方一條稍為偏僻的街道,我按地址找到一幢普普通通的居民樓。姚家住在二樓的一間。夏日的中午,二時半,我敲響了房門。
姚文元的三女兒給我開門。她是個中學生,正準備去上學。聽說我要訪問她的母親,便帶我走過小小的灶間,步入臥室。灶間裡放著一大碗燒熟的梭子蟹。
聽見敲門聲之後,金英剛從午睡中醒來,臉頰上有著枕蓆的深深的痕印。
她與二女兒、三女兒住在一起。大女兒已經出嫁了。
她,一頭短髮,臉色白皙,右眉尖有一顆痣,穿一件短袖細咖啡條子上衣。
她家共兩間屋。書櫥裡堆滿書。床上鋪著竹蓆。傢俱很簡單。我和金英坐在小方桌旁談著,桌上正放著一份當天的上海《文匯報》。
她不斷地唉聲嘆氣,幾度想哭。她的手,不斷地摸著方桌玻璃臺板的邊緣。
她早已不在原單位工作,已經調到一個很不起眼的工作單位,只是掛名而已,從未上班。她長期請病假在家。
她很少外出。在姚文元宣判之後,她獲准前往北京秦城監獄探監,見到了姚文元。
姚文元的母親周修文也健在。1986年,周修文向有關部門提出,她能否繼承姚蓬子遺產?
姚蓬子原本在上海陝西南路的中國人民銀行裡存了一筆錢。〃文革〃前,姚蓬子作為上海師院代課教師,每月有一百元工資。〃文革〃開始之後,〃停課鬧革命〃,姚蓬子也就無課可教,代課工資沒有了,靠這筆存款維持生活。1968年6月,當週修文到銀行取款時,營業員風聞姚蓬子是叛徒,見到周修文所持戶口冊上姚蓬子的身份乃上海師院代課教師,即打電話給上海師院〃革委會〃。師院答覆說,姚蓬子確係叛徒。按照〃文革〃中的〃規定〃,凡牛鬼蛇神的存款一律凍結。叛徒當在牛鬼蛇神之列,姚蓬子的存款被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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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節:押上歷史審判臺(28)
姚蓬子急了,讓妻子到上海師院交涉。師院總算開了證明,准許姚蓬子每月領取三十元存款。
三十元怎夠一家子的生活開銷?何況,姚蓬子正生病。這事情鬧到〃上海市革命委員會專家辦公室〃。市裡倒好說話,因為姚文元乃〃上海市革命委員會〃的〃第一副主任〃。看在姚文元的面上,市裡下達了姚蓬子存款解凍的〃指示〃,於是姚蓬子一家總算有了生活來源。
姚蓬子死後,這筆存款便供周修文維持生活。
周修文提出要繼承的姚蓬子遺產,則是另一筆款子。姚蓬子的〃作家書屋〃在接受〃資本主義改造〃之後,姚蓬子作為資本家,每年領取定息。但是,從1958年下半年開始至1966年9月,他沒有領取。在去世前,姚蓬子曾對家人說過,這筆定息上交國家。
姚蓬子只是口頭說說而已,並未辦理過正式上交手續。根據現行政策,原工商業者本人死亡,倘若家屬要求領取定息,可予發還。於是,周修文提出了繼承遺產的要求。
根據繼承法規,除周修文及女兒姚文華之外,姚文元也是姚蓬子遺產的法定繼承人。
在秦城監獄,姚文元談了關於姚蓬子遺產的三點意見:
一、在〃文革〃的歷史條件下,父親上交定息是對的。現在母親和妹妹對父親的遺產提出繼承要求,請依照繼承法給予滿足;
二、我個人對父親遺產沒有想過繼承問題。對於母親,我長期未盡贍養義務;
三、我接受父親遺產中屬於我的部分。在我服刑期間,我應繼承的份額由妻子代管,作為家屬去探望的費用、妻子治病和子女學習的費用。
上海的司法部門,現在已經按照繼承法,把姚蓬子遺產交由周修文及其子女姚文元、姚文華繼承。這,原本是身處囹圄的姚文元,連做夢也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