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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這錯失的十一年,是多麼難以挽回。
她們驚動了不少人,護士長的頭從值班室彈出來又縮了回去,桔年的視線傳過陳潔潔,落在也身後的某個點。
她低聲說:“我沒有權利說什麼,就讓非明來做這個決定吧。”
陳潔潔也在這個時候回過頭去,十幾步之遙的病房門口,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還有鮮豔得讓一切失色的小紅帽。
第二十章 終歸有個地方讓我們回家
等桔年回到病房的時候非明已經好好地躺在了床上。桔年都已經忘記,非明已經有多久沒有在無人的幫助下離開那張病床,況且她當時一隻手還高高舉著正往自己靜脈注射的吊瓶,究竟要有多在的力量才能支撐著她日益虛弱的身體完成那幾秒鐘的張望。
現在,桔年坐在她身邊,她把被單拉得老高,幾乎覆蓋了她鼻子以下的全部身體,小紅帽的帽簷也拉了下來,遮住眼睛,儼然一付不看不聽不說的姿態,手腕針頭附近的膠管裡,還有淡紅色的回血的痕跡。桔年心下全是憐惜,不知道為了什麼,非明要承受這樣的苦。
桔年知道非明心中必然有所察覺,也許陳潔潔已經見過了孩子,事情到了這一幕,遲早是瞞不住的,與其欲蓋彌彰,還不如讓一切順其自然。
於是桔年對非明說:“你應該也知道了,外面那個阿姨就是你心裡一直等著的那個人,你不是個孤兒,你的親生媽媽回來找你了。”
非明像跟床單融為一體的化石般一動不動。
桔年心裡也亂糟糟的,低著頭胡亂的揪扯著床單上的一根線頭,良久,她才又開口道:“我是不是應該讓你和你媽媽單獨待一會?”
這一次她同樣沒有等到非明的任何回應,只是白色的被單下有了些許起伏。桔年伸出手去撥開了非明遮住眼睛的帽簷,果然,那孩子緊緊閉上的眼睛裡早已滲出了淚水。桔年再也沒說什麼,她悄無聲息地起身走了出去,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一直佇立在門外垂淚的陳潔潔。
一對母女,兩端眼淚,她夾在中間,又能怎麼樣呢。
桔年刻意想走遠一些,給她們更多的空間,她們看不見,才能更自在的流淚。無奈室外淅瀝瀝地下著雨,她便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茫然地看著外面被雨幕變得灰暗而朦朧的小天地。
過了一會,面朝大廳的電梯門敞開,韓述從裡面快步走了出來。他眼睛紅紅的,面有戚然之色,桔年方才沒有見到他,想必他是從孫瑾齡那裡得知了非明的情況。
大概韓述也沒有想到會在大廳裡碰見桔年。過去人來人往的住院部一樓,而今只坐了她一個人,那情景,就好像末班車都已經開走了的車站,徒留下一個乘客,寂寞旅途,悽風苦雨,沒有方向,沒有位置,沒有伴侶,更沒有歸途……
韓述走過來,坐在跟她間隔了一個位置的座椅上。彎下腰,手肘支著大腿,手指插進發間。他信心滿滿地為非明爭取到轉院,沒有想到等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
“韓述,我能求你件事嗎?”桔年依舊看著沒完沒了的雨幕,有些木然地開口。
“你說!”韓述頓時直起腰來,他不知道還能為她做什麼,只知道但凡她肯說,沒有什麼他不願意做。
桔年說:“求你不要安慰我。”
她不是不知好歹,也並非不近人情。言語的慰藉即使出自善意,其實,除了再一次提醒當事人是多麼可悲之外,再無別的用外。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該傷心的一樣會傷心。有時候桔年甚至覺得悲傷是一種不可分擔只能傳染的東西,沒有任何一劑猛藥能將它遏止,唯一的解藥只有接受自己。至少她就是這樣的一種人,如果她傷心,怎麼都不會釋懷,只會想通,只會習慣,然後把它當成一種常態,她就沒什麼過不去的了。
桔年知道韓述想讓她沒有那麼難過,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他再說下去,她會流淚,然後發現原來還有人跟自己一樣難過,悲傷的感覺益發真切,她只會更加的難過。她害怕在這樣一個被淒冷冬雨填滿的午後淚眼現對,哭過後散去,大家發現自己無能為力,這會讓她感覺更加孤獨。
韓述很長時間沒有吭聲,桔年可以想象他咬著牙的模樣,他在試圖忍耐。最後他說了一句:“是啊,反正橫豎都是個不可能,我又何必浪費唇舌,獻無謂的殷勤。”
說話間他已經站了起來,“非明的盒飯我照例是多帶了人上,待會護士長會拿給你們,你別以為我錢沒地方花,明天就是除夕,醫院吃飯的人少,今天食堂已經停了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