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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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個場所。
若不是桔年身邊方才出現的那個舊時“舍友”身上淪落的氣味,朱小北一直很難把自己認識的謝桔年和真實的罪惡聯絡起來。她眼裡的謝桔年就是眼前這個樣子,小小的一張臉,恰到好處的五官,沒有什麼特別讓人驚豔的地方,不張揚也不魅惑,但是組合在一起,就是再合適不過,說不出的耐看。她不算是特別美麗的,但也並非不美麗;給人的感覺並不凌厲,但也不是溫婉;她話不多,卻並不沉悶木納;她看上去並不算太精明,可該知道的東西她全都知道……她什麼都像,又什麼都不像,宛如一個模糊而矛盾的混合體,偏偏又跟別人是完全不能混淆的,她就是她,一個叫謝桔年的29歲女人。
小北想起初識的火車上,她們相對而坐,漫長的枯燥旅程,誰可解乏?朱小北一向是健談的,跟誰她都能聊得熱火朝天,她當然不會放過自己對面的同齡之人。謝桔年好說話,但並不容易混熟,朱小北說十句,她往往才適時地回應一兩句,可這一兩句就讓朱小北覺得整節車廂跟她講話最有意思,她最能聽懂自己講的隱諱笑話裡的意味,總在最恰當的時候問一句“然後呢?”讓朱小北得以滔滔不絕地繼續往下侃,你以為她聽得漫不經心,她說出來的卻正是自己要表達的意思。
路途過了大半,開往蘭州的火車上的最後一個夜晚,車廂裡的乘客已經寥寥無幾,朱小北幾乎一夜沒睡,她就這麼跟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孩說著自己的前二十幾年生活,她說起她的幸事,說起她的遺憾,說起她的朋友,說起她愛過的人和錯失的人。
謝桔年倚在車廂的玻璃窗旁靜靜聆聽,幾乎沒有任何打斷,她的平靜如水讓朱小北覺得自己的過往變成了一條河流,就這麼慢慢地,慢慢地在兩個人的車廂裡流淌,甜蜜的,辛酸的,如水波躍動,歷歷在目,可是沒有聲息地,就過去了。
那是朱小北有生以來最酣暢淋漓的一次傾訴,她並不是沒有朋友,但是她的傾訴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勸解,也不需要同情,她只需要傾聽,一種能夠理解的傾聽。她還記得,那個晚上趕上了壞天氣,玻璃外的荒野,大雨傾盆,閃電的光劃過謝桔年無風無雨的眼睛,是一種極富參錯的對照。
次日清晨,七點剛過,火車抵達蘭州站,是桔年叫醒了有些犯困的小北下車,朱小北在月臺的人潮中短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她的同路人已經不知道去向,那一次,她甚至不知道桔年的名字,關於自己,桔年絕口未提。
返程時在候車室的再次偶遇是兩個人都意外的,對此,朱小北歸結為“緣分啊緣分”。所以她不由分說,半強迫地讓原本坐桔年對面的小夥子和自己換了座位和車廂,為了避免兩人再次失之交臂,她主動提出跟桔年交換了姓名和聯絡電話,這才算是兩人友情的正式揭幕。
朱小北的一切在去時已經講完,但她對桔年相當好奇。桔年沒有太多的提到自己,她說自己平淡乏陳,但是為了緩解旅途寂寞,她願意給朱小北講一個故事,一個年少時的故事。
“如果我知道,故事裡的人有可能跟我相關,我發誓我會把每一個字聽得更仔細。”傍晚的牛肉麵館裡,朱小北坦白地說。其實那個故事朱小北並沒有聽完,桔年的講述太過緩慢,緩慢到小北會覺得這個故事只有開頭,沒有結局。
朱小北的這句話讓桔年愣了一下,她沒有作聲。
小北自顧往下說,“其實,我第一次把他帶到你的店裡,你已經認出他來了吧。”
桔年正好吃完了最後一口,她說:“你那時剛告訴我你行了大運,找到了結婚的好物件。我不想讓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影響你。”
“細枝末節?你就是這麼形容我們的韓大檢察官?”朱小北朗聲大笑,“他絕對會傷心的,這個‘細枝末節’甚至假想他是你孩子的爸爸。”
“非明不是我生的,韓述更不是她爸爸,小北,你大可以放心。我和韓述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不足以影響到你和他現在的生活。”
“也不足以影響你自己的生活?桔年,韓述他放不下的,你真的原諒了他?”
桔年再度沉默了,麵館黑黃難辨的牆壁上嵌著兩臺壁扇,沾滿了油汙的扇頁轉啊轉,那塵垢就成了模糊的一團,電扇帶起的風吹動了矮桌上一次性衛生筷的筷套,不安份的就要飛走,桔年伸手按住了它,輕輕將它揉作一團。
“說對不起是很容易的,說原諒也不難。小北,人活著往往就是吊著一口氣,快樂是一口氣,傷心是一口氣,憤怒是一口氣,仇恨是一口氣,歉疚也是一口氣。韓述他就是憋著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