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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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姑媽家回到爸媽家,從市郊初中升到七中,什麼都是嶄新嶄新的,思想也要一樣嶄新才對,那些封建迷信,統統都要拋棄。不過後來她發現,古人的智慧是有一定道理的,或者說,對極少數曾經相信它可憐人來說,是有道理的。
那天,桔年起得很早。每當第二天有特殊的事情,前一晚她必定睡不好,在這個問題上,桔年對自己很失望。穿好了自己熨了兩遍的校服,媽媽竟然說她這麼打扮很不錯。雖然這讓桔年懷疑自己天生長了一付修女的模樣,但是她仍堅持媽媽這一次的審美是正常的。
小望年對這個憑空而降的姐姐很是好奇,總喜歡趴在姐姐的膝蓋上自說自話。桔年一手抱著他,一手拿著勺子喝粥,最後一勺下嚥,忽然感覺到大腿上一陣來路不明的熱意,她緩慢地低頭——一大早,媽媽抱著望年“噓噓”了許久毫無收穫,可就在離出門兩分鐘之際,小傢伙熱情洋溢地在桔年的褲子上撒了一大泡尿。
桔年趕緊起身,把望年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著自己溼漉漉的褲腿,在小孩子無辜的眼神裡欲哭無淚。媽媽聽到響動,從廚房裡出來,看到這付模樣,被逗得發笑了。
“換一條吧。”
“媽,我只有這一條校服褲子。”
“實在不行用布擦擦,天氣那麼熱,等你騎車到學校,褲子也早乾透了。”
桔年結束了這對話,回房間換上了另一條百褶裙。這是她高中的第一天,她不想讓同學們認為是大小便失禁。然後她一路衝鋒地騎車往學校趕,不回頭,好像有一雙手還在後面一直推著她往前,往前。
進入學校大門,放好腳踏車,距離學校要求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一切都沒有桔年預想中那麼糟。操場的方向已經傳來了運動員進行曲這千篇一律的集合音樂,桔年遠遠地看到了一大群深藍色的“螞蟻”在朝同一個方向湧去,那場面蔚為壯觀,她加快步子,想要融進那藍色的海洋去,差一點就要如願了,卻在操場入口附近十米處被人叫住。
“那個同學,等一下。”
桔年想,方圓一里之內都是“同學”,別人叫的未必是自己,於是她目不斜視,腳步不停。
誰知那個聲音的主人不依不饒,不一會兒,就變作攔路虎擋在了她的面前。桔年看到了跟自己同樣的一身深藍色,還有雪白得耀眼的衣領和運動鞋,那張臉怎麼看怎麼熟悉。
韓述,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你叫我?有什麼我可以幫助你的嗎?”桔年小心翼翼地問。
韓述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好像她說的是一句非常可笑的話,然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一個袖章,上面有兩個字:執勤。
“我沒有遲到。”桔年對任何有“官方身份”的人都真誠地心存敬畏,所以她先一步老老實實地撇清自己可能出現的錯誤。
“你為什麼從校門口走進來?昨晚上沒有在宿舍住?”
“我申請了外宿,這是我的外宿證。”
韓述瞄了一眼桔年乖乖呈上的外宿證,又問道:“你好像沒帶校徽哦!”
“這裡這裡,我放在口袋,正想戴上。”
他們兩人看上去一個嚴肅認真,另一個恭順配合,那情景宛如日本皇軍盤查中國良民。
韓述對桔年的“沒脾氣”看起來頗不以為然,他又打量了她一眼,視線觸及她白白的小腿,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叫了起來。
“你穿得是裙子?老師都已經說了,今天的典禮所有女生統一穿褲裝,你沒聽說嗎?看不出你還挺喜歡標新立異的。”
桔年聽出了韓述的言外之意,彷彿她為了突出表現自己而特意不遵守規定,她有些難堪,臉也紅了。
“在這裡籤個名字吧。”
一個小本子遞到了桔年的面前。
桔年看了一眼,上面已經有好幾個名字,不是沒戴校徽,就是校服不符合要求。她一貫都是個遵守紀律的人,不求表現優異,但也不能開學第一天就因表現不良而被記錄在冊啊。雖然不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可這個名她怎麼都不能籤。
她試著求情,“我下次不會了,真的。”
韓述一言不發地遞給她一支筆。
“韓述,我們……我們小時候還一起上過幼兒園呢。”桔年壓低聲音說。求情不行,她就改走人情路線,好歹他們也算是一個大院裡的孩子吧,雖然現在她爸爸被開除,全家也搬離了市檢察院家屬樓,可爸爸過去給謝院長開了好些年的車,住得也樓上樓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