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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日他被御史狀告徇私,受了廷仗的事被兵馬司的將士曉得了,大家十分愧疚,後來得知是他們老主子程王爺背後捅了一刀,心中越發鄙夷。
程王爺此舉被拱出,大失威望,為了對付燕翎,竟然不顧自己將下的前程性命,幸在燕翎在朝堂上一力承擔後果,才免去兵馬司兄弟們牢獄之苦,大家心中感激,等風波過去後,託人將燕翎請到明宴樓,燕翎十二歲上戰場,早就是邊關赫赫有名的少將軍,很有當年燕國公的風采,大家都很敬佩他。
燕翎此人,平日不苟言笑,在將士們面前卻不擺架子,什麼場合做什麼事,他門兒清。
這一夜就陪著大家喝酒,幾乎喝個酩酊大醉。
寒意紛至沓來,晚桂在夜色裡漂浮著一絲殘香。
雲卓攙著醉醺醺的燕翎回了府,如常朝書房邁去。
陳管家早就侯在杏花廳的穿堂門口,瞧見雲卓一行過來,立馬一腳將雲卓踹開,吩咐早侯在此處的兩名小廝,攙著人往明熙堂去了。
雲卓還暈乎乎的,陳管家一巴掌呼在他腦門,
“叫你不開竅,大晚上的,不讓夫人伺候世子爺,你伺候?”
雲卓也喝了兩杯,眼中醉紅,摸了摸發疼的腦仁,“以前也是我伺候...”
陳管家不想搭理這塊朽木,揹著手跟著去了,悄悄撥開一片樹枝,瞥見那兩名小廝將燕翎攙到月洞門口,將人扔下後掉頭就離開了。
燕翎有個毛病,酒力並不好,若非必要場合,他不會喝得這麼兇,修長的身子撐在洞門下,形容比平日多了幾分松懶。
守門的婆子得了管家吩咐,並未聲張,只悄悄進去稟了寧晏。
寧晏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睜開眼,
“你說什麼?”
榮嬤嬤語氣裡藏了幾分愉悅,悄聲道,“世子爺喝醉了,人就在門口倚著呢,老奴不敢去扶,怕惹世子爺不快,還是您親自去吧。”
燕翎不喜女人近身,這個毛病,陳管家已經交待下來了。
寧晏睡意頓失,木了一瞬,旋即二話不說起身,裹了一件外衫便匆匆往外走。
深秋的夜寒意侵骨,寧晏卻不覺得冷,滿腦子都是燕翎怎麼到這裡來了,莫不是醉狠了走錯了路。
繡花鞋輕巧地踩在廊廡,走路帶風,隱隱約約瞧見門口靠著一人,他將頭深埋在手臂下,雙手撐在月洞門上,似乎感應到一些動靜,迷茫地抬起眼,暈黃的燈芒在他臉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他冷雋的眉宇因醉意深重,褪去了往日的鋒利,對上寧晏的眸眼時,眼睫輕輕顫動了下。
未成婚之前的整整二十年,燕翎一直住在明熙堂,人喝醉時,肢體動作會遵循本來的記憶,小廝將他往這裡送,他下意識沒覺得不妥。
直到看見寧晏迎過來,有一瞬的昏懵。
纖瘦柔軟的身姿,如夜風裡搖曳的一抹花枝,翩翩朝他行來。
寧晏來到門口,濃厚的酒氣撲面而來,她強忍住心頭的不適,一面披衫上前攙住燕翎,一面吩咐榮嬤嬤,
“快些去備醒酒湯。”
“已經讓灶上備著了。”榮嬤嬤一面答,一面悄悄退在一旁。
其餘丫鬟婆子都避開了,牆角撐開的光芒下,就剩寧晏與燕翎二人。
這是寧晏第一次來攙他,他胳膊幾乎硬如鐵,她也不知該用力還是不該用力。
燕翎身子重心靠在洞門上,被那柔軟的手腕一扶,他稍稍直起身,視線落在面前鋪著整齊石板磚的廊廡下,排頭那根柱子上還有他少時親刻的一隻雛鷹,這麼多年了,風吹雨打,雛鷹的紋路已有些斑駁,卻猶然還在。
一切都是熟悉的。
他循著她微弱的力道往裡走。
寧晏將他攙至東次間的圈椅上坐著。
燕翎抬眸時,她已將身上的披衫摘落,扔至一旁的羅漢床上,一身雪白的中衣,腰間白色系帶將那細軟的腰身勒得緊緊的,在醉濛濛的視線裡,便如輕晃的一朵嬌花。
燕翎閉上了眼。
胸膛湧上一些難以名狀的燥熱。
寧晏去淨房吩咐人送水來。
很快,如月端著銅盆進來了,榮嬤嬤也親自奉上一碗醒酒湯。
寧晏先伺候著他喝了醒酒湯,旋即挽起袖子,打溼了布巾,擰在手裡,淡漠地看著圈椅上闔目歇息的男人。
他背靠在椅背,整個人的姿勢沒有往日那般端肅,卻也不放鬆,倒像是陷入疲憊的泥潭。
平心而論,寧晏並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