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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關,你醒醒,你醒醒……”方老太太伸手去探關伯的頸下主脈,手指插入繃帶下面,只待了三秒鐘,再收回來時,由指尖到掌心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
“妙手班門,班蘭亭,相思鉤……”她趴在關伯耳邊,柔聲重複著這三個曾經令關伯念念不忘的詞彙。在遇到大姐之前,班家大小姐班蘭亭一直是關伯的夢中情人,至今念念不忘。
關伯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似乎記起了什麼,雙手猛的抬起來,緊握著方老太太的小臂。
“小關,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還有,你問我星星的來歷,還有那個雷電風雨之夜出現的神秘男人,我都會告訴你,但你得儘快好起來,聽到了嗎?”方老太太的唇緊緊地貼在關伯耳朵上,只有如此,才能讓他集中最後的精神。
“塞外牧馬背長劍,空手搏虎笑商周。問餘借酒銷誰愁,明月高樓相思鉤……”關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念出了這首刻在儲存相思鉤的那個暗格小門上的詩句,肩頭一震,握著方老太太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起身走出臥室。也許關伯最後的彌留時光應該留給方老太太,畢竟他也愛了她那麼多年,生前得不到,死後的靈魂也許能永遠銘記她的樣子。
鬼見愁跟在我身後,那碗參湯仍舊端在手裡。
我走進書房,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木然望著窗外的夜色。曾幾何時,我還跟關伯一起在這裡下棋喝酒,聯手禦敵,殺退麥義和他的爪牙。轉眼之間,他就這樣悲壯離開,如同白駒過隙,快得讓我的記憶一片空白。
“沈南,要不要聽我們做過什麼?”鬼見愁出現在門口。
“做過什麼?”我機械地應答。
“大姐發函到日本的時候,只說需要七大派忍者助戰,布‘天陰魚海之陣’與強敵交手。我義無反顧地來了,才知道她是要向盤踞在港島多年的貓妖動手。貓妖第一次出現時,是在葉家——葉離漢,你知道這個人吧?”他停了一下,似乎是故意要給我時間,讓我的心情能夠平靜下來。
我點點頭,葉離漢是葉溪的父親,我當然知道。
“那些往事牽扯到來自越南的納蘭世家,我不想詳加解釋了,貓妖的威力非同凡響,按說大姐不會無緣無故去招惹它。大姐說,目前貓妖仍藏在葉家的別墅裡,雖然納蘭姐妹用‘魘嬰’困住了它的靈魂,卻無法最終將其消滅,於是便聯合小關和我,準備剿除貓妖。沈南,其實在整件事上,我都感到很困惑,畢竟貓妖被困多年,根本不必管它,大家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可大姐一意孤行,而小關又極力擁護支援,最終引發了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七大派忍者成功布陣,包圍了那座別墅,卻沒有探查到貓妖的任何蹤跡。小關追隨大姐進了主樓,三十五分鐘後,帶傷逃遁出來。自始至終,我們沒有見到敵人的任何一面,己方灰溜溜地鎩羽而歸。我只能說,大姐老了,小關一向有勇無謀,這是一次錯誤的進攻行動——”
鬼見愁沉鬱地嘆息著,燃起一支柔和七星,沉重地倚在門口。
“那別墅裡有一個阿拉伯女人,對嗎?”可以肯定,他們去的就是葉溪帶我探訪過的別墅。
“對,只有一個看上去再正常不過的女人。我的人搜過她的身,毫無異常,她的身份只是伊拉克的非法入境難民,被葉離漢的女兒帶來港島的。”看來,雅蕾莎並沒有引起鬼見愁的注意,假如他知道那是一個具有十條脈搏的女人的話,可能會對自己的大意懊悔不迭。
院門一響,方星急匆匆地走進來,幾乎是全力撞開客廳的門,僅向鬼見愁點點頭,便快速上樓,看都沒看我一眼。
“星星是個好女孩,我一直都看好她。”鬼見愁望著方星的背影,若有所思。
關伯的離世讓我痛徹心肺,根本無心聽鬼見愁說話,只是茫然瞪著對面牆上的一副狂草條幅發愣。
“關於星星的來歷,你知道多少?”鬼見愁走進來,在書桌對面落座,無聲地彈掉菸灰,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笑意。
“不知道。”我對他產生了一股無法掩藏的厭惡,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把心裡巨大的悲慟隱藏起來。
關伯為方老太太而死,其實也是為這麼多年的相思殉情而死,到閉上雙眼的那一刻,或許是無比欣慰的。因為他實踐了自己當年許下的諾言,只要方老太太有招,立時傾力出擊,毫不顧及自己的生死。從這種意義上說,他在今天結束了一次完美的人生,是值得擊節讚賞的快事。
“沈南,我想其實咱們可以認真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