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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嘆了口氣,轉臉望向車窗外。
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像是某種怪獸的脊背,峰谷相接,無窮無盡,在藍天烈日下縱情延展著。
大約在中午十一點鐘時,車隊逼近邊境,卻沒有看到什麼邊防檢查站之類的設施,只有一道灰色的鐵絲網被胡亂捲起來,丟在路塹裡。向左右望去,鐵絲網一直伸向遠方,想必在第二次伊拉克戰爭之前,它們就是分隔兩個國家的唯一標誌。
吉普車呼嘯而過,公路右側依稀能夠發現檢查站的原址,只剩下一圈鋼筋混凝土的根基了。
黎文政的臉色近乎麻木,偶爾翻起手腕,看看錶帶上嵌著的指北針。車廂裡再沒有人開口,一種單調而緊張的氣氛慢慢彌散著。
又前進了兩個小時,經過一片小小的綠洲,車隊停下來,暫時休息並且開始午餐。
沙漠裡的綠洲相當於其它地方的村鎮,我看到一家草屋外的牆上竟然懸掛著二零零六年德國世界盃的宣傳畫,被撕掉了一隻胳膊的羅納爾迪尼奧正在拔腿射門,氣勢凌厲之極。
同樣的海報,在港島的各個球場、地鐵站入口、露天廣告牌上都曾出現過,忽然之間,我感受到了沙漠裡的人情溫暖,地域不同、膚色不同、語言不同,但大家卻都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個地球上。
方星循著我的視線望過去,會心地一笑:“沈先生,心情好些了?”
我苦笑:“好?能好得了嗎?”
車廂裡只剩下我們兩個,黎文政與駕駛員已經走進了那間草屋,那大概是一家雜貨店。
“你相信黎文政說過的話嗎?”方星遞過來一隻水壺,眼神清亮亮的,一改上午時沉鬱的疲態。
我立即搖頭:“不,早在三年之前,黃金財寶對於唐槍他們就失去誘惑力了。再說,無情再度回來,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唐槍,不可能為了金子犯險。”
方星沉吟著:“或許,白骨之井裡有她想要的東西,又或許是她受沙漠瘴氣的影響,腦子裡出現了短暫的幻覺。大漠流沙的威力連輕功絕頂的武林高手都望而生畏,在我看來,無情的輕功雖然高明,卻沒到輕如鴻毛的境界。”
全球各地的沙漠裡都存在著流沙地段,這種奇怪的大自然現象號稱能吞沒一切有形的物質。它雖然不是吃人的怪獸,卻比怪獸更具殺傷力。從幾百部資料片裡,我親眼看到過流沙吞沒飛鳥、野獸、地鼠、汽車時的真實情景。
我嘆了口氣,旋開水壺的蓋子,喝了幾口帶著微酸的檸檬水。
“沈先生,說老實話,我從來沒把都南察和都燦當作朋友,他們應當算是家母的盟友。這個年代,朋友與敵人之間,永遠都沒有分界線,所以,千萬不要受了我的誤導。就拿方才的黎文政來說,他有一個外號,叫做——”
“湄公河蜘蛛,對嗎?最擅長使用各種戰術格鬥刀,最得意的戰鬥傑作是僅憑一柄蜘蛛刀格殺了日本山口組的一百三十名忍者,造成轟動一時的‘越南百人斬’。不過,那些事已經過去七八年了吧?他怎麼會被都南察招到了麾下?”
黎文政並非那個人的本名,中國的武林中人喜歡簡稱他為“蜘蛛”,一個絕頂危險的國際殺手。在我的記憶裡還留著一張當年國際警察組織通緝令上的照片,只有他的一個側面影像,正巧是我從後排觀察他時的角度。
方星彈彈指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在你面前,似乎任何人都無從遁形,難道這些資料也是從書上看到的?”
我把水壺還給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在黎文政倚過的靠枕上嗅了嗅。只要得到了他的真實體味,今後無論他出現在什麼地方,我都會在第一時間辨別出來。要知道,任何一名高等級殺手,出現前和出現後都是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只有他們獨特的體味無法抹去。
方星沉默了,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
從這條公路向前,直線行駛一百二十公里便會到達鬼墓綠洲。如果在前面的路口右拐,則通往瘋人鎮,距離為六十公里。
“沈先生,按常理推斷,如果無情救人心切,就會連夜兼程趕往鬼墓,而不必非要在瘋人鎮休整一晚。你有沒有注意到,都南察在鐵堡向咱們講述無情的行進路線時,也曾對他們夜宿瘋人鎮感到過迷惑?”方星的語速越來越慢,顯然腦子裡正在急速地思考如何解開這個結。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漸漸捕捉到了一點頭緒。
“我想說的是,或許無情的目的地就是瘋人鎮。她在下午三點鐘進入那裡,停止一切行動,進入休息狀態,其實是在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