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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軍的駐地。營地裡非常繁忙,其中人來人往全是陸軍工程兵,我們就傻眼了,以為上頭瘋了決定要攻打蘇聯了。
後來才發現了,那些帳篷裡並不都是行軍帳,大部分其實是貨帳,幾個老資格的人偷偷撩起來帳篷看了幾眼,回來對我們說裡面全是蘇聯進口的裝置,上面全是俄文,看不懂是什麼東西。
那個時代我們的勘探裝置是極端落後的,我們使用的勘探辦法,和剛解放的時候差不了多少,國家只有少量的“現代化儀器”,其中大部分都是用極高的價格從蘇聯買來的。像我們的基礎技術兵,從來沒有機會看見。
問題是,當時的這種裝置,都是用於深埋礦床勘探的,勘探深度在一千到一千五百米,而以當時的國力,根本沒有能力開發如此深埋的礦床,就算堅持要搞,也需要經過五到七年的基礎設施建設才能投產,屬於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對於發現這樣的礦床,國家的政策一向是保密封存,並不做進一步的勘探,留給子孫後代用,而我們現在最大的勘探深度也只有五百米左右。
這裡竟然會有這樣的裝置,就使得我們感覺到納悶,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當夜也沒有任何的交代,我們同來的幾個人被安排到了幾個帳篷裡,大概是三個人一個帳篷,山裡的晚上冷的要命,帳篷裡生著爐子也根本睡不著,半夜添柴的勤務兵一開帳子就冷風嗖嗖的進來,人睡著了也馬上被凍醒,索性就睜眼看到天亮。
和我同帳篷的兩個人,一個人年紀有點大,是二十年代末出生的,來自內蒙古,似乎是個有點小名氣的人,他們都叫他老貓,真名好像是毛五月,我說這名字好,和毛主席一個姓。另一個和我年紀一般大,大個子膀大腰圓,一身的栗子肉,蒙古族,名字叫王四川,黑得跟煤似的,人家都叫他熊子,是黑龍江人。
老貓的資格最老,話也不多,我和熊子東一句西一句嘮,他就在邊上抽菸,對著我們笑,也不發表意見,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熊子是典型的北方人,熱情不夾生,很快我們就稱兄道弟了。他告訴我,他爺爺那一代已經和漢族通婚了,一家人是走西口到了關內,做馬販子。後來抗戰爆發,他父親參加了華北野戰軍的後勤部隊,給羅瑞卿養過馬,解放後又回到了黑龍江老家,在一個煤礦當礦長。
他因為這層關係才進了勘探隊,不過過程並不順利。那時候國家基礎工業建設需要能源,煤礦是重中之重,他老爹的後半輩子就滾在煤堆裡了,偶爾回家,也是張嘴閉嘴礦裡的事情,連睡覺說夢話都還是煤,他老媽沒少為這事和他老爹吵架,所以他從小就對煤產生了強烈的厭惡感。後來分配工作的時候,他老爹想讓他也進煤炭系統,他堅決拒絕了。當時他的夢想是當一個汽車兵,後來發現汽車兵是另一個系統的進不了,最後在家裡待業了半年,只能向他老爹妥協。但是他那時提了個條件,希望在煤礦裡找一個最少接觸煤的行當,於是就進了礦上的勘探隊,沒想到幹得還不錯,後來因為少數民族政策被保送上了大學,最後到了這兒。
我聽著好笑,確實是這樣,雖然我們是礦業的源頭,但是我們接觸到礦床的機會確實不多,機率上說,確實我們遇到煤礦的機率最低。
他說完接著就問我家的情況。
我的家成分不太好,這在當時不算光榮的事情,就大致告訴他是普通的農民。
其實我的爺爺輩也確實算是農民,我祖上是山西洪洞的,我爺爺的祖輩是貧農,但是我爺爺據說做過一段時間土匪,有點家業,土改的時候被人一舉報,變成了反動富農。我爺爺算是個死性子,就帶著我奶奶我爹我二叔跑了,到了南方後讓我爹認了一個和尚做二舅,隨著那和尚才把我爹我二叔的成分定成了貧農。所以說起我的成分是貧農,但是我爺爺又是反動派,這事情在當時算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聊完背景又聊風土人情,聊這兒發生的事,我們一南一北,一蒙一漢,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說,好在我們都是吃過苦的人,熬個一夜不算什麼,第一個晚上很快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營部就派了個人來接待我們,說是帶我們去了解情況。
我對那人的印象不深,好像名字是叫榮愛國,大概是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樣子(搞勘探的,風吹雨淋,普遍都顯老,所以也分辨不出來。)這個人有點神秘兮兮的。帶我們四處看也是點到為止,問他他也不回答,很是無趣。
從他嘴巴里,我們只聽到了一些基本的情況,比如說七二三其實是三年前就開始的專案,但是因為人員調配的原因直到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