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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的線索了。
跟著這些痕跡,我們加快了腳步,一直往通道的深處跑去,同時手電不停的掃射四周,唯恐錯過什麼,大概跑了半隻煙的功夫,我們終於從出口出來,來到一處平臺上。
平臺的上下方豁然開朗,上方相當的高,出現了鋼結構的橫樑。往下面照的時候,另人吃驚的場景出來了,只見下面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吊裝車間,兩根巨大的鐵軌卡在車間的地板上,猶如兩道巨大的傷疤,特別的顯眼。
由平臺邊上的鐵絲梯,可以下到下方的吊裝車間,下到下面之後,更加感覺到這個車間的巨大,到處都堆著器械,老舊的積滿灰塵的篷布蓋這一堆又一堆的東西,頭頂上吊著起重用的鉤子,二十多年時間的荒廢在這裡倒不是很顯眼,至少沒有嚴重的鐵鏽味。
後來我們才發現,在車間牆壁的踢腳線位置上,也有相同的換氣裝置,顯然其中的一些二十年來還在執行,使得這裡常年保持著乾燥和潔淨的空氣。
我們打著手電,有點不知所措的在裡面搜尋,日本人在東北留下的建築,少有儲存的如此完好的,大部分都在離開前焚燬了,這裡的情況實在有點奇怪,難道日本人當時離開的過於急促?
不久我便在一段牆壁上,看到了大量黏貼上的東西,咋一看很像大躍進時候的衛星招貼,仔細一看,才發現都是日文的計劃表,以及一系列我看不懂的結構圖,這些圖紙上都有少許的黴斑,整個已經發黃酥軟了,一碰就整片整片的往下掉。
我不敢多手,一直用手電照著,往前看去,偶而有幾張戰爭的宣傳畫和黑白照片夾在這些裡面。
我對王四川就說,這裡肯定是小日本組裝“深山”的地方,當年分解深山運下來,顯然需要分解到最小的尺寸,重新組裝的工作可能持續了好幾個月,在這裡,那些零件要重新保養,上油,然後組裝成大型的元件,比如說發動機起落架等。
雖然不知道這些結構圖是不是深山的,但是這裡的大小和設施基本可以證實我的推斷。
王四川說,那把這些東西運到上面去,肯定有一個巨大的升降機,我們得去找找,說不定那就是出路。
我們邊走邊看,到一處地方的時候,牆上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塊掛在牆上的木板,上面貼滿了黑白照片,大大小小的,有合照,和單人照,都是電視上的那種小日本的軍裝,都帶著可恥的笑容,這些可能是他們在這裡過什麼節的時候拍攝的東西,我不知道這塊木板對於他們是什麼意思,只是其中的一張,引起了我的興趣。
那張照片上,我看到了十幾個中國的勞工,骨瘦如柴,他們正拖著什麼東西,那個東西是從水裡拖出來,還有一半在水裡,黑黑的好像一團水母,一個日本兵在邊上檢視,因為照片太模糊了,我實在無法看清楚這些人在看什麼。
我剛想叫王四川過來一起看,卻發現他也在叫我,他已經走到了很遠的地方,正在把一塊篷布掀開,表情非常的不妥當。
我忙走了過去,他正好把那篷布扯開了一般,我看到篷布的下面,有一隻慘白的人手。
篷布扯開之後,我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篷布內是分段的鋼筋和水泥錠,一具穿著工程兵軍裝的屍體,夾在兩對鋼筋的中間,我們將他搬出來的時候,發現屍體已經完全僵化了,大概是因為這裡的溫度,整個人硬的猶如石頭。肯定死了有段時間了。
翻過來看,是一張陌生的臉孔,呈現驚恐的表情,眼睛瞪的幾乎要鼓出眼眶,這又是一張年輕的臉。我認不出他是不是和我們同期進來的四隻隊伍中的人,不過看屍體的情況來看,最大的可能還是袁喜樂的隊伍,這樣算我們發現的屍體,我們已經找到了三個人了,兩個死了,一個瘋了,那其他的人,又在哪裡呢?
不管怎麼說,又犧牲了一個,我當時裡十分的不舒服,主要是因為這個戰士太年輕了,我總認為讓這些還沒有真正開始享受生命的孩子冒險,非常的不公平。
王四川並不多愁善感,他們蒙古族對於生命的流逝相當看的開,表面上他總是說自己是唯物論者,其實我認定他心裡還是個純種的蒙古人,他總認為死亡是受了長生天的召喚,回到蒼狼和白鹿的草原上去了。
這樣的超脫並不是不好,不過我後來和他討論的時候,總是和他說,一個人對於死亡越超脫,也意味著他對於敵人更無情,你們的成吉思汗對敵人毫不手軟,也許在心裡,他只是認為自己把這些弱者送回到天上去了,但是王四川當即反駁我說,秦始皇對於死亡並不超脫,如此怕死的人照樣殺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