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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家的醬牛肉一直是平安州一絕,味美醬濃,牛肉酥爛,就著黃酒,來一口老劉家的醬牛肉,誰不豎著大拇哥兒說一聲好。
所以老劉家的老店一直是人擠得合不上門,上不上栓,早上雞鳴三聲開店,晚上蟬兔盈門方才關門。
只是老劉有個怪脾氣,就是不愛挪窩,守著個破鋪子,一年四季陽光照不到正中央,黑乎乎的,有的貴人雖然愛著這一口,但是卻不樂意來這兒,為啥呀?就是怕掉價。有人告訴老劉,說你把這鋪子盤了,去城中來個鋪子,不是比這兒強多了?老劉只是憨憨的笑,不說話。
但是,人老劉家開門就是一個準,鋪子開了二十多年,就沒有那天閉過館子,就是老劉不在的幾天,都有一個小後生長得白白淨淨的,在那兒搭手。
只是今兒個,顯然是出了事,日頭都曬在城裡王老爺門口那對大獅子的石腳上了,鋪子門口都堆了好幾撥人,門還是沒開。
有好事的大府管事耐不住性子,哐哐哐哐上去來了兩腳,只是裡頭還是了無生息,靜靜悄悄的。
有人就躁了,罵罵咧咧的說哎這怎麼回事,誰知道老劉頭住哪兒,給爺們叫幾聲,別誤了時辰,府裡頭的貴人可等著呢,別耽擱了貴人。
只是四下靜悄悄的,眾人仔細一尋思,哎,說這多少年了,還真不知道這老頭兒住哪兒哩。
日頭越升越高,眾人也越來越躁,有的閒人眼看鋪子今兒個估摸著是不開了,搖搖頭,踢踢踏踏的走了。
只是與鋪子門口不同,城西一家普通的小院子裡頭,安安靜靜的,眾人找之不見的老劉頭就盤腿坐在堂屋前的大柳樹底下,呼吸吐納,腹部一鼓一鼓的,發出一聲聲蟬鳴的聲音,平時佈滿皺紋的老臉奇蹟般的舒展了開來,黑黝黝的臉龐看上去就是個四十歲的壯年漢子,方臉濃眉,配上刮的能看見頭皮的短髮,沉靜之中,不怒自威。
而在他不遠處,一副小石桌,一盞粗茶,有時出現在鋪子裡的書生模樣的那人,仰著頭好像在數樹上青葉一般,神遊天外。
只是熟悉他們的人就會發現,書生的目光遊離,手在發抖,顯然心不在焉,老劉頭吐納之間,氣息不均,也很明顯的不在狀態。
這麼沉靜了一會,那書生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打破了寂靜。
“哎,老黑,你說這次少主能不能打通玄關,進入八品?”
樹下的老劉頭忽然停下吐納,看了書生一眼,冷冷道:“連你這種蠢材當年都能打通玄關,少主天資聰穎,你說呢。“
書生這次出奇的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喃喃道:“是啊是啊,天佑吉人,天佑吉人啊。“
但是,現實之所以被稱為現實,就是因為他遠遠比想象殘酷,而且吉人這種東西也不是說是就是的。
所以屋子裡頭的陳圓圓沒有一絲一毫像是神功大成的樣子,面色不停地從赤紅由慘白轉變,汗如漿出。
而且,陳圓圓之所以叫圓圓,就是因為他本來就很胖,眼睛是圓的,臉是圓的,肚子也有點小鼓起,看起來憨憨的,萌萌的,但是現在本來憨憨的陳圓圓渾身又似乎胖了一圈的樣子,把衣服撐得起起的,倒更像是蹴鞠用的球。
膨脹的陳圓圓也是有苦說不出,這胸中一股龐大的真氣自丹田而起,呈怒龍抬首之勢,自脊椎大龍處往上攀沿,一路衝關,蜿蜒而上,然而阻礙重重,一路損耗甚多,丹田便如一窪小塘,水龍自丹田而起,直到達大龍中部,就已經損耗的七七八八,還沒有到達生死玄關門口,就已經由大江大河,變成了七月小溪。
不應該啊!陳圓圓心裡暗暗叫苦,這丹田之中,一汪水窪平靜無波,那水龍只帶走不過十之四五的力量,還有一大汪水安安靜靜的呆在丹田裡頭,古井無波。
這還衝的什麼關。
“我真是日了狗了!”陳圓圓猛然睜開眼睛,就是一口淤血吐了出來,像極了小劍,“咚”的一聲把房門打出了一個小洞口。
臉色恢復如常,只是滿臉鬱悶。
砰地一聲,聽到門內聲音,只是剎那,那門就被人撞了開來,第一個衝進來的可正是老劉頭,只見他滿臉焦急之色,開口就問:“可是成功了?”眼中含著滿滿的希冀之光,就等著少主點頭說個是。
而後衝進來的書生也絲毫不慢,緊接著衝了進來,也盯著他看個不停。
被兩個大男人盯著的陳圓圓饒是臉厚心黑也不禁紅了臉皮,這都第幾次了來著,眼前的這幾個人,還有最近遠去域外塞北的老李,為了自己能夠晉升,個個都是費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