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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雜兵,恍然於羅士信推進如此迅捷的原因之餘,張須陀的臉色也有些變了,猜到老對手孟讓是故意讓這些流民雜兵殿後,用他們龐大數量堵塞狹窄山道,遲滯自軍的追擊速度,他的精銳隊伍則全力衝擊譙郡軍隊的防線,自軍仍然還沒有全殲孟讓骨幹隊伍的絕對把握!老對頭孟讓仍然還有很大可能又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擔心之下,張須陀趕緊親自向幾個俘虜問起口供,可是幾個俘虜給出的口供卻又讓張須陀傻了眼睛——這些俘虜交代,他們從始至終就沒看到過譙郡官軍的半個影子,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前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只是聽到山林裡突然鑼鼓聲和號角聲大作,然後又聽說山路斷了,曹頭領組織人手上前疏通山路,然後張須陀的隊伍就殺到面前,把他們抓到這裡接受審問。
“山路斷了?”張須陀大驚問道:“在什麼地方斷的?”
幾個俘虜都搖頭說不清楚,只有一個俘虜怯生生的說好象是輜重隊那個位置斷的,有人從山上推下滾石落木,有大量的輜重車堵塞在山道上,所以很難疏通。張須陀一聽更是大驚,忙問道:“那你們家庭是怎麼行軍的?孟讓和你們的騎兵是走在什麼位置?”
“回官老爺,孟大王他們走在最前面。”幾個俘虜都搶著答道:“孟大王領著騎兵和鐵甲兵走在最前面,輜重隊走在中間,我們這些新兵走在中間!”
“啊!混帳————!”
張須陀突然大吼了起來,還把手中馬鞭重重摔在了地上,把幾個俘虜嚇得鬼哭狼嚎,趕緊又磕頭懇求活命,旁邊的樊虎與張知止等將驚問原因,張須陀怒髮衝冠,放聲怒吼,“陳應良這個小子!到底是想攔截孟讓,還是想給孟讓逃命的機會?孟讓將精銳盡列在前,他竟然還切斷孟讓前軍與中後軍的聯絡,他到底是想做什麼?想讓這些雜兵、輜重車和滾石落木堵住我們的追擊,讓孟讓精銳乘機逃命?!這些雜兵,殺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大帥,陳應良或許是想切斷孟讓前軍與中後軍的聯絡,他好乘機全力應對孟讓的精兵,這樣他的壓力可以小一些。”張知止趕緊分析道。
“他做夢!”張須陀鐵青著臉怒吼道:“就他手底下那群烏合之眾,也想攔得住孟讓的主力精銳?孟讓不管是派出王信惡還是派出李醜,一個衝鋒就能沖垮他的攔截!孟讓手底下那群精銳,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連我們八風營的正面衝擊,他們都能勉強扛得住,更何況陳應良手底下那兩千多新兵?”
再怎麼大怒也沒用了,為了爭取最後的機會,張須陀還是又立即派人傳令,命令羅士信與秦瓊等將全力衝擊向前,不必計較殺敵多少,也不必去理會那些抄小道逃命的散兵遊勇,不惜代價的全力向前,只要能夠咬上孟讓精銳隊伍就行!同時為了讓羅士信和秦瓊等將明白時間的重要性,張須陀少不得讓傳令兵把孟讓精兵是在前隊的重要情況告訴給秦瓊等人。
好不容易追上了老對頭孟讓,結果卻被友軍隊伍吃錯藥堵住了追擊道路,得知這一訊息,脾氣比較好的秦瓊與賀延玉難免都氣得放聲怒吼,就更別說是性格急噪的羅士信和花木蘭了,尤其是衝在最前面的羅士信,他的身先士卒完全就成了屠殺無辜,死在他的長矛之下的敵人雖多,卻幾乎都是反抗之力的雜兵婦孺,殺之不僅無用還對不起良心,可是不殺又不行,羅士信也只能是拼命的矛捅刀砍這些雜兵婦孺,踏著他們的屍體前進追擊,衝向前方更加密集的雜兵人群,繼續殘殺無辜可恕之人,踏著他們屍體和鮮血艱難前行。
直到殺到被亂木滾石堵塞的道路近處,羅士信才碰上了一些勉強能打的賊兵隊伍,結果三下五除二把這些押解糧草輜重的賊軍隊伍殺散後,空餘殺得滿身是血的羅士信還得組織士兵清理道路,可是這裡不僅已經被譙郡隊伍推下來滾石落木堵塞得水洩不通,又被孟讓軍的輜重糧車給堵了一個嚴嚴實實,急切之間又怎麼可能疏散得通?羅士信滿肚子火氣急得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
秦瓊與木蘭等人也先後率軍來到了此地,幫忙給羅士信清理道路,但是山道太窄,軍隊無法展開,清理工作仍然見效緩慢,最後張須陀也領著一支隊伍來到現場,看到前方堆積如山的石木雜物,張須陀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只得向羅士信問道:“聽到前面有喊殺聲沒有?”
“前面的喊殺聲?”羅士信楞了楞,又側耳傾聽,然後驚叫道:“沒有!沒有喊殺聲!”
“糟了!孟讓說不定已經溜了!”張須陀大聲叫苦,然後大吼道:“不搬了,把東西堆上去,堆成坡道越過這裡!這些輜重糧草不要都行,追殺孟讓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