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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能給我們說說嗎?”
吳仲達注視著他,半晌,他點點頭,道:“曾通你是個好人。你是整個鶻山監獄裡我見到過的唯一的好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弄到這裡來,不過,我想,錯不在你吧?”吳仲達嘆了口氣,“我是個看守,五年前烏鴉暴動之前我是看守,之後我還是看守。他們沒有殺我是因為我運氣實在太好。”
“運氣?”
“是運氣。曾通,你知道外面的戈壁上,有流沙陷阱嗎?”
曾通和侯風一起點頭,曾通道:“不錯,馬宣說親眼看見你被莽撲吞了下去。”他放心地看著吳仲達,因為吳仲達身上有充分的陽氣讓他安心。他已經肯定這個吳仲達不是鬼而是人,馬宣說的肯定有什麼紕漏。
吳仲達點頭道:“對,當地人稱為莽撲,當作一種神怪。馬宣告訴過你,我來解釋。據說,被莽撲吞下去的人,都是被挑選好了的。因為莽撲吞人,從來不留活口,也從來不留屍體,彷彿象從來沒有這回事一樣。所以,莽撲吞的人,都是挑選好必須死的。”
侯風皺著眉頭,半年前,他和獄長在戈壁上相互刺殺的時候見過這樣的玩意兒,他還記得自己是從一個被陷進去大半個身體的看守嘴裡得知鶻山監獄這個名字。但是這個吳仲達這時候說起來卻不著邊際不知所謂,和他侯某人關心的話題一點不沾邊。他耐著性子聽下去,只聽吳仲達繼續道:“並不是烏鴉他們不想殺我,而是那天,真是諷刺啊,就象今天一樣,我也在給油燈添油。暴動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直到聽到第一聲槍聲。”
“我從來不是一個膽子大的人,我也不想當英雄,當聽到槍聲之後,我也試著說服自己不要慌亂,趕快回去。監獄是有章程的,看守開槍,意味著局面已經完全失控了。我想趕快回去支援弟兄們,但是事實上我做的確實朝監獄外面跑去。我給自己的理由是,我去找守在外面的弟兄們回來支援。”
“我低估了那些犯人,他們那次暴動組織得太嚴密了,所以他們最後成功了。後來我才知道,烏鴉讓一部分人互相假裝鬥毆,做出彷彿相互不共戴天的樣子——說是假裝,可是為了要讓看守們相信這一點,所有人其實都是真的開幹。就在看守們衝過去想從中間分開眾人的時候,他們突然一起朝看守動手,搶槍,接著馬上殺掉看守。同時,另一撥早就準備好了的人偷偷潛伏在通往外面的那條甬道上,就在那道門裡面。外面的弟兄聽到了裡面開槍,想趕快進來支援,一開門,他們就一湧而出。最後,他們殺掉了所有的看守,當然,我們的弟兄也不是白給的,至少一個換他們三五個吧。”
“趁他們和外面的弟兄在監獄外面那個小房子裡相互搶奪槍械,相互爭奪打殺的時候,我剛好來到那裡。一個弟兄衝我喊,要我不要再管他們,趕快出去,走出戈壁去求救,調集外面的武警。我現在還記得,他當時已經受傷了,可是為了讓我能衝出去,他拼死拉住向我撲過來的兩個人,那兩個人不知道在他的胸口刺了多少刀,最後我衝出門外,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他們在割他的手指。他死也不鬆手!”
“我衝出了監獄外面那道鐵絲圍牆,但是他們也衝了出來。他們當然不會讓我有機會活著出去,否則的話,幾個團的武警帶著機槍一來,他們就算有十來只步槍也沒有任何機會。我拼命的跑,他們也跟得很緊。但是我是這裡附近的人,我比他們熟悉地形,最後我幾乎甩掉了所有的人。就在我以為我成功的時候,我發現還有一個人跟在我後面。很明顯,他也是這裡的人。”
“那是馬宣。”
“馬宣?”曾通道。
吳仲達點點頭:“馬宣。他一直跟著我,我不敢朝外面那個小鎮走,因為一路都是平地,一望無際的戈壁,而我不知道他手裡有沒有槍。於是我朝戈壁深處走。雖然這樣做我很害怕,但我知道他也一定同樣害怕。我希望他沒有膽子跟我來,但他一直跟著。也許他也知道不能讓我脫逃,我們都以為,他追上了我,我死,他活;他追不上我,我活,他死。”
“結果呢?”
“他追上了。”
“什麼?他饒了你一命?”曾通一聲驚叫,侯風則發出輕蔑地笑聲:“那麼你是不是五年前就已經被他殺了呢?”
吳仲達搖搖頭:“都不是。最後我們都到了體力的極限,在戈壁裡走了很久,整整一天一夜,白天烈日當頭,晚上冷得人骨頭髮痛,最重要的是,我們都知道對方要殺死自己,而自己卻沒有吃過一口東西,喝過一口水。”
侯風深有感觸,這他是和獄長充分體會過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