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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曾通說得差不多了,侯風揹著手,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突擊發問:一棵樹上有二十隻鳥,你打了個噴嚏嚇走了一隻,再看時樹上還有幾隻?”
曾通愣了一下:“沒,沒有了。”他懷疑這又是侯風嘲弄他的圈套。近來他發覺侯風的言辭之鋒利話語之犀利,只在獄長之上。他可不想又觸了什麼黴頭。
“如果樹上有一百隻鳥呢?”
“還是……沒有了?”
“真的嗎?你確定你的噴嚏有那麼響?”
“那……”
侯風出奇地沒有嘲諷他:“我已經給足了條件,樹上被嚇走了一隻鳥。如果這樣說你不明白的話,那麼如果樹上有一百二十二隻鳥,已經嚇走了四十隻,那麼沒有嚇走之前呢?”
曾通有點明白他在說什麼了,侯風是在懷疑囚犯的人數?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獄長不是說過嗎?一百二十二人,那是五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的人數了。那麼以前,應該是一百六十二人?不,除開自己,侯風,應該是一百六十人。
侯風道:“別他媽白費力氣了,老子今天心情好,教你個乖,沒事要多想多看。樹上有二十隻鳥,如果嚇走了一隻鳥,應該還有十九隻。但是如果你不去一隻一隻的仔細數,你還是會以為是二十隻。因為,你既沒有見到那隻鳥飛走,也沒有可能一瞬間看出那些躲躲藏藏的傢伙們到底有多少。”
“你是說?”
“數目不對!我們都不是站慣佇列的人,對一百多號人應該有多少這樣的印象是非常模糊主觀而不準確的。這個監獄的人數比我們想象中少得多。我已經數過三遍了,囚犯的數量怎麼算也不到一百人。”
“可是,”曾通想起了什麼,“有時候獄長會讓他們報數。”
“你聽到過?你也參與過報數?”
“對啊。”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為什麼他們自己口中報數會是一個數字,而事實上我們自己數又會是一個縮水很多的數字。”
“那是為什麼?”
“為什麼?”侯風道,“那是因為你頭殼壞掉了想不出來。誰他媽告訴你只有囚犯才有資格報數的?”侯風轉身不再理會他。
曾通的心裡有些不安,自己思維的觸鬚似乎已經觸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的邊緣,卻又抓不住這樣滑溜溜又毛茸茸的東西。
報數的人,不一定是囚犯。不是囚犯,就是看守,那麼為什麼看守們要幫助囚犯們遮掩?
當如同岩石一般厚重的夜到來的時候,獄長端坐在桌子旁,手邊是一杯茶,一把手槍,一隻本子,一隻手錶和一張綜合了侯風、曾通以及自己的地圖。地圖的雜亂紛亂到沒有可以讓人產生任何的方向感覺,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其中依然存在有價值的東西。
基本上來說,侯風和自己的草圖沒有太大的出入,而曾通,似乎走完全是另一條線。最讓人感覺荒謬的是,曾通在據稱自己迷路的時候,曾經兩次走過一條十字路口,一次是東西方向,一次是南北方向。雖然曾通不管智力還是方向感都讓獄長感到不放心,但他還是注意到這一點。
如果用迷路的說法,曾通這樣走也可以成立,但他最後又是如何走出來的呢?是真的因為他所說的,陰森的影子的指點?
也許那不是影子,而是另外的什麼東西?
地圖的旁邊,還有一本攤開的筆記簿,那是一個驚人的秘密。除了獄長知道以外,就只有侯風知道一些片段。光是這些片段,就足夠說服侯風參加獄長的計劃了。他已經在這本筆記簿上新增了不少東西,現在,他相信自己已經完全的寫完了所有的內容。
獄長瞟了一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今天晚上的行動應該會揭開這些疑問的謎底。
他站起身來,將一些紙稿和那本筆記簿塞到皮帶下面,將外衣放下來弄仔細,走到門邊,將手放當門把上,準備開門出去。他的動作很輕很慢。
然後,一聲微微的聲音刺進了他的耳朵,他覺得自己的影子晃動了一下。
獄長頓了片刻,目不轉睛地看著門板上自己的影子,影子的右手握著他的左手,在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摸到了自己影子的手的粗糙。但他很快意識到那是門把而已。他等待著影子的動向,曾通說過的,在那一瞬間,影子會自己動!
影子沒有異常地動,背後的油燈又跳了一下。
他霍然轉身,盯想那油燈。油燈的火苗在沒有風的靜寂房間裡飄忽著,似乎是被惡魔的手捏在掌心一樣,被擠壓成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