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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燃燒起來。
第二天清晨,我去跟韋伯商量改善“考民”關係的對策,一個年輕的女子忽然從韋伯的帳篷冒出來,背向我直奔村內,我認出是村裡頗有姿色的孫寡婦。上一次倒行至此,孫寡婦便想勾引我,幸虧我把持得住,不然今天豈不成了笑話?
我將頭探入韋伯帳篷:“昨晚過得怎麼樣?”
他明白我指的是什麼,解釋說:“我只是向她瞭解一下村裡發生的事情,沒想到談了一夜。你知道,我們語言不通,靠字典交談很費時間。”
“是嗎?而且約好明晚再談。”
他忽然生氣道:“你每天有個漂亮的情人陪著,自然無須偷偷摸摸。說實話,我確實瞭解到了不少機密,你知道那張人皮嗎?”
“什麼人皮?”
“就是那張刻有五百年前《和約》的人皮,你真的不知道?”
“壓根沒聽過!”人皮與人頭一起,都藏在龜村調堂的秘室中,重要祭典時才拿出來,否則'文革'時早被毀了。也許長尾部落的秘密就在那張人皮上,我們一定要設法拍下來。“
“恐怕沒有機會了。現在能否留在龜村已成為問題。在他們驅逐我們之前,一定得先跟他們和好,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韋伯說他跟孫寡婦歡度的風流之在意義正在於此。這無異於說他那根寂寞的東西實際上是一條和平的橄欖技。我又一次深刻理解了媾和的本質。
三十八
韋伯與孫寡婦的媾和幾乎每晚都在悄悄進行,我們與龜村百姓的關係卻絲毫沒有改善。沒有多少人願意跟我們說話。這種緊張氣氛只有菲菲在河邊高歌時才有所緩和。事實上闖禍的是她而不是我們,為什麼村民對我們總是怒目而視,對她卻和顏悅色。龜村的茅坑實在太髒,菲菲方便時總愛在野外挑一塊風景優美的地方。二狗漸漸發現這個規律,當她拿一把小鏟向野外走去時,二狗常常尾隨而至,菲菲每次算準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才敢在草叢中蹲下,以防他撲過來時有足夠的時間逃走。
這一天,我遠遠看見二狗在地上教孫寡婦的兒子寫字,教完一遍,他用腳將地上的字擦掉,讓狗屎練習聽寫。二狗說“你”,狗屎便用樹枝在地上寫個“你”,二狗說“的”,狗屎寫“的”,他見狗屎記性不錯,一溜念出三個字:“冷屁股”。
我覺得“冷屁股”三字頗為耳熟。
狗屎問“冷”字怎麼寫,二狗不回答,掀起狗屎又破又長的棉襖,將手伸進去才說,這就叫冷。狗屎打了個寒噤。二狗提示先寫兩點,於是“冷屁股”很快就在地上出現了。接著二狗又一溜念出五個字:“放進冰箱裡……”我他媽全明白了,這正是那天夜裡他們偷窺時我對菲菲說的話。狗屎很快將整句話寫完,並且大聲朗讀:“你的冷屁股放進冰箱裡肯定能節電!”唸完他向二狗:“什麼叫冰箱?”
“我也不知道。”二狗答道。
狗屎忽然看見了我,高喊著“父親”朝我奔來。我想起跟韋伯媾和的孫寡婦,一點也樂不起來。
“什麼叫冰箱?”狗屎問我。
“就是通電後能夠將裡面的東西變冷的箱子。”
“什麼叫通電?”
“通電就像喝水一樣,把電喝到肚裡去。”
“電是什麼?”
“電是一種能量,像火一樣。”
“你是說給冰箱放火裡面的東西就冷起來?”
“誰他媽說過給冰箱放火了?”我被他問惱了。
這時二狗來到我們面前,他問狗屎:“你剛才叫他什麼?”
“父親。”
“你上當了,父親就是爸爸。”二狗提醒狗屎,“走吧,不要跟他們來往。”“不,我不走,”狗屎人小氣大,“我就要叫他父親!”
狗屎出生幾天後父親便死了,孫寡婦怕他難養,給他起了個賤名,企望踐者易生。狗屎相信孫寡婦說的,爸爸出遠門去了,因此他經常站在村口,觀望所有陌生男人,希望其中一位是他的父親。雖然人們早就說出真相,但他們仍然期望有一個外面來的男人能夠成為他的父親。
可這回我不願意了。“以後叫我嶽秋,再叫父親我就不理你了。”我想,說不準那個美國後爹還會給你添一個雜種妹妹呢!
多國考察隊與村民的僵硬關係一時無法化解。我們吃驚地看見村長領著呂餘和陳皮向村西石頭山上進發。經過考察隊的帳篷時,陳皮得意地向我們吹著口哨。
我將看熱鬧的狗屎叫來,對韋伯說:“這是你的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