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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賈世家再有錢,也處於仕農工商的最末位。有錢又如何?見了縣上的主薄,最小的九品芝麻官,也要上拜見,喊一聲老爺!
朱府九代單傳,府中少爺能博得進士,就能入仕為官。江南朱府就不再是見官就拜的商賈人家了。
朱八爺樂得合不攏嘴,包下了蘇州府最大的酒樓大開三天流水席。
蘇州府的人都說朱家祖墳上冒青煙了。也有人嘀咕一句,天底下的好事都被朱府佔盡了。
說這話的人或豔羨,或嫉妒。種種複雜心態不一二論。
早春三月。江南雜樹生花,柳鶯嬌啼,碧綠的長草如煙如夢。朱府靜美的庭園裡傳出陣陣笑聲。
容貌清秀如院後青竹的朱九華開啟案頭的檀木盒子,眉梢眼底都帶著濃濃的笑意。他高興的不僅僅是考取了進士功名,而是再過幾日,他就要過十七歲的生辰了。
“海叔,你看這個如何?”他興奮的從盒子裡拿出了一隻金攢絲蝴蝶簪。
拔得極絲的金絲精巧的纏出一隻蝶,羽翅上鑲著米粒大的綠寶石,翩翩欲飛。
海伯微笑的回答:“很美。”
“妹妹一定喜歡。”朱九華壓低了聲音說到。
聲音極低,像在保護著天大的秘密。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再過幾日,小姐過了十七歲生辰,那個祖上傳來的約定就不作數了。
江南朱府世代經商,朱府的第七代繼承人朱七少爺犯了一個錯。砸了一筆大生意並且鬧出了人命。照當時的大魏國律法,最輕也該流放北地為囚。
朱府向來人丁單薄,朱六爺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北地狄人時常騷擾邊境,流放的囚徒十個有九個回不來,有的甚至還沒有到達北地就病死在了路上。朱府的小少爺自然吃不了這種苦。朱七要是死了,朱府就絕了後。
所以朱六爺寧肯散盡家財也要平息這件事情,保住兒子。
當時的朱府還不是江南的首富。只是蘇州城裡經營絲綢茶葉的一個大富人家。對頭知道留下朱府血脈,難保朱府沒有再翻身的時候。所以舉了竹篙擺出痛打落水狗的架式。心知只要朱七喜一流放,朱府就完了。這等關健時刻,斷無收手的道理。直把朱家逼到了牆角沒了退路。
蘇州府知府大人兩邊收銀,公堂之上仍鐵面無私。
朱六爺塞銀子塞得手軟仍保不出兒子,病倒在榻前。他悲憤的說:“若有人肯替朱府化解此事,老夫願以全部家產相送。”
這是自朱府建府以來遇到的最大危機。
然而,就在大家等著少爺流放北地為囚,朱六爺病重氣死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
蘇州府的知府大人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頭腦變得清楚,斷案變得英明果斷了。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查出這件事情不是朱家的錯。朱七少爺是遭人陷害了,人命自然也與七少爺無關。州府捕快雷霆出擊,索拿了一干人犯,當夜就取得了簽字畫押的供狀,還了朱府清白。知府大人用自己的轎子送七少爺回了朱府。
從這件事之後,朱府走上了金光大道光明坦途。做生意一帆風順,做什麼賺什麼。漸漸的,在朱八爺接手時‘,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江南第一富商。朱家的家業比朱六爺在時翻了近三倍。
這一切,都源自一個神秘人的幫助。
他不僅幫助朱府解除了斷子絕孫的危機,同時還給了朱六爺一大筆銀子週轉。
朱六爺心甘情願親筆寫下了字據。他簽字畫押時心情很愉快。因為對方提出的要求實在很小。
對方挽救了大廈將傾的朱府,提供了一大筆銀子,並在一段時間內暗中指點並出手讓元氣大傷的朱府重振雄威。他的要求卻簡單得不值一提。
神秘人道,將來他若有了兒子,要娶朱府的一個女兒。他會在朱家小姐十七歲生辰時送來聘禮,十八歲時抬花橋來接人。但是如果朱府毀約背信,他給的那一大筆銀子就要連本帶息的還給他。
朱六爺根本就沒想過他會毀約。
朱六爺為救兒子已將朱府的產業變賣了五威。如果沒有神秘人的大筆銀子,朱家七少爺哪怕無恙,朱府也只能由大富淪為小富,沒準兒就沒落了。
神秘人雪中送炭,當時他哪怕要朱六爺用性命還他的人情,朱六爺也會給的。更何況神秘人只是想要他的兒子娶一個朱家女兒作媳婦罷了。
從另外一角鍍�慮,能攀上神秘人這個親家,朱府的女兒也算是有福之人。
如果沒有女兒,連本帶息還錢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