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謝靜竹猶豫了下,終於鼓起勇氣,又低聲道,“哥哥,你莫要生爹的氣。他雖打了你,只我瞧他也很難過,坐那裡對著娘從前留下的一副字畫發呆,半天都沒說一句話,很是可憐……”
謝醉橋心中也是有些難受,接過藥膏,便朝她笑道:“傻丫頭,我這麼大的人了,哪裡會不曉得爹的心思,又怎會生他的氣?方才倒是多謝妹子你了,替我在爹面前求情。做哥哥的今日出了醜,你莫笑話我。”
謝靜竹微微搖頭道:“我心疼都來不及,哪裡會笑話哥哥。且阮姐姐要是曉得了……”
“今日之事,不要叫她曉得,知道嗎?”
謝醉橋道。
謝靜竹見他雖趴那裡滿身血痕,說話間卻仍言笑晏晏,叮囑自己時,語氣雖輕柔,卻帶了絲叫她無法抗拒的命令之意,略咬了下唇,終於點了下頭。
傷藥既拿來了,安媽媽急著要替他敷上,見這兄妹兩個話說個不停,忙對謝靜竹道:“公子傷得不輕,要早些上藥才好,姑娘先避下。”
謝靜竹應了,忙退了出去。安媽媽這才挑了藥膏,往謝醉橋後背輕輕抹了上去。傷口觸藥,難免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謝醉橋忍了下來不發一聲,那安媽媽倒是自己皺眉嘶嘶個不停,仿似疼在了她身上一般。待抹完了藥,見他褲腰上也浸染了血痕,便伸手過去要替他脫了換條幹淨的外褲,嚇得謝醉橋從榻上蹦坐了起來,連連擺手。
安媽媽本有些傷感,只此刻見他坐那裡,一隻手緊緊抓著褲腰,臉有些發紅地望著自己,禁不住也是笑了起來,搖頭道:“公子小時都是我抱大的,七八歲時還是媽媽我伺候你洗澡,哪裡沒見過,方才不過是要替你換下外面髒了的褲子……”
她自顧說著,謝醉橋一張臉漲得更紅,慌忙截住她話,道:“我自己來。”
安媽媽道:“你自己不便擦洗。”
“叫謝福過來便是。”
安媽媽不滿道:“謝福粗手粗腳,平日裡還湊合著端茶倒水,如今你身上有傷,諸多不便,他如何能伺候得好?玉簪若還在,我自然不用多事,偏你又把她給打發走了。公子若是不願叫我伺候,我就另派個細心的丫頭過來。老大不小的人了,身邊沒個得力的人伺候著,叫我怎麼放心!”
謝醉橋漸漸定下了神,坐直了腰身笑道:“大營中不能帶丫頭進去,我早習慣讓謝福伺候了。媽媽現在改派丫頭來,我反倒不慣。我不過是背上有傷,手腳卻沒壞,媽媽放心便是。”
安媽媽見他這般固執,只好應了下來,對那謝福再三叮囑,這才嘆氣而去。
若按謝醉橋的心思,自然恨不得越早動身越好,他自己的那點皮肉傷全不在話下。只他也曉得提親過大禮的一關,必須要由他父親來執行。好容易得他一句話了,如今哪裡還敢催促惹他不快,只能壓下心中焦躁,苦苦等著便是。待到父親不慌不忙地與諸多同僚拜望完畢,已是五六日之後了。
謝醉橋實在忍不住,自己不好去問,便託了謝靜竹去探口風。謝靜竹回來,歡喜道:“哥哥,爹說在備置上門提親的各色物件呢,不能短少了叫人背後裡說道。且哥哥的傷還沒好全,再等幾天便動身。”
一轉眼又五六天過去,謝醉橋年輕體壯,傷處早結了口。見自己父親還是按兵不動,按捺不住再叫謝靜竹去問,這回謝靜竹回來又道:“哥哥,爹說外祖他老人家要告老辭官,正趁這機會也一道南下去會江老太爺,再等幾日。”
傳說中的那幾日又過去了,這回改成要等宮中秀女春選名單放出來,好接謝銘柔一道下江州。林林總總大半個月過去,到了三月草長鶯飛之時,在將軍府和守備大營中來來去去、等得望眼欲穿的謝醉橋終於等到了自家老爹不緊不慢的一句:都妥了,明日好南下。
第七十五章
按了時下禮節,兩姓締結婚事,須經提親、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等次序,最後才是迎親大禮。只謝阮兩家,一個在金京,一個在江南,山高水遠,且又是皇帝賜下的婚,所以謝南錦道:“我去問過了你外祖的意思,這趟南下就把前頭那些禮節一併給議了,再定下婚期,等時候到了過去迎親便是,如此可省去不必要的路上來回,想來阮家應也不會計較。”
這樣的安排,謝醉橋自然願意。見自己父親雖仍板著臉,說話的口氣比初回京時卻緩和了不少,只覺長久以來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一陣血液激湧,定了下心神,朝他鄭重道謝。
謝南錦前些時日一來確實是忙,二來也有些餘怒未消,明知兒子恨不得插翅就飛到江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