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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於正中的正德皇帝身著龍紋黃袍,年約四旬,頜下飄須,目光炯炯。只不知為何,一眼看去便覺有些面熟,彷彿哪裡見過一般。也不敢細看,又瞥見正德身邊坐了兩個華服男子。一個二十五六,也穿黃袍,想來應是當朝太子兆維世。此刻正閒閒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案之上,和著樓外高高搭出的戲臺上的絲竹之聲,微微打著節拍,一派閒散儒雅模樣,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彷彿元氣不足。另一個不過十歲,眉似刀裁,目若點漆,寬額挺鼻,唇色鮮豔,極是俊俏的一個少年郎。曉得是此次隨扈的三皇子兆維鈞。
正德看向阮洪天,問了幾句話。阮洪天小心一一應了,不過都是些預先照謝如春編排好的歌功頌德的話。正德略點了下頭,笑道:“方才聽謝大人說,你為朕此番駐蹕,費了不少心思。連么兒的滿月之禮都沒有好生備辦。朕此番過來,不過是與民同樂,叫你這般,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你那孩兒,可起了名?”
阮洪天見邊上謝如春朝自己打眼色,他也不是個蠢笨之人,自然曉得皇帝的意思,哪裡會掃他的興,忙道:“並未起大名,只是起了個乳名在喚而已。”
正德捻鬚片刻,問了輩字,曉得是安,便點頭道:“如此朕便賜他一個顯字,望這孩兒日後為你阮家光耀門楣。再賞如意一柄。”
此話一出,滿座皆是豔羨一片。阮洪天也是歡喜,急忙又下拜謝恩。
榮蔭堂裡此刻也是燈火通明,雖已夜深,卻並無去睡。今日那隨行的嚴貴妃亦是召見了本地的一干命婦與小姐們。江氏和明瑜明珮姐妹因了主家的緣故,也破格列位其中。明瑜帶著明珮,叮囑一番,只是遠遠站在最後,低頭一語不發,最後照了常例,與謝銘柔等一干官家小姐們被賞了幾朵新制的宮花而已。只這樣也足以叫明珮興奮了,此刻伴在江氏身邊,說著今日那貴妃娘娘的嚴妝錦裙與雍容做派,引得邊上的丫頭們豔羨不已。正說著話,忽聽人來傳,說皇上為阮家小公子賜名安顯並一柄玉如意,執事宮人正要過來,命出去迎接。幸而回來時妝面穿戴都還未卸去,匆匆整理一番,江氏便忙帶著明瑜兩姐妹出去迎接宮人,謝過了恩,又照例給了荷包。待宮人離去,闔府上下歡欣鼓舞,直到夜深阮洪天回了,這才歇了下去。
明瑜這一夜卻睡不著。其實從榮蔭堂預備迎接聖駕開始,她就一直睡不大好。如今事情終於臨到了頭,一根弦始終有些繃著。此刻又被這皇帝賜名的意外給拉得更緊了。
一切都是照著前世的軌跡而來,但又有些不同。現在自己的弟弟,墨兒只能是小名,伴隨他一生的將是皇帝所賜的大名“安顯”,這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將如己心願,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第二日天亮,明瑜就起了身,正在對鏡梳頭,見春鳶進來,臉色有些發白,欲言又止的樣子,曉得自己母親院裡的雪南方才來叫過她。一陣不安突然襲上了心頭。
“出了什麼事?”
春鳶咬了下唇,猶豫了片刻。明瑜叫屋子裡的人都出去了,她這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姑娘,想個法子救救杜姐姐吧!”
杜若秋,她出什麼事了?
“她爹身子不好,我不是放她假回去照顧他爹了嗎?出了什麼事?”
明瑜心中一跳。
“方才雪南偷偷跑過來說,一大早的杜秀才就找了柳管家,說若秋姐姐昨日出去給他抓藥,到現在也未回。已經找了一夜,蹤跡全無。去問過藥鋪的人,說她抓了藥便走了。今早在她家巷子口的陰溝裡找到了那幾包藥。問了邊上的住家,有一人說彷彿曾聽到一聲女子叫聲,出門一看卻並無異常。杜秀才昨夜不敢打攪,熬了一夜,今早才過來,說求老爺幫著報官找找看。”
明瑜大驚失色,急匆匆便往父母的院中去。阮洪天已經不在,房內只剩江氏,頭髮還有些蓬亂,瞧著臉色有些難看。見明瑜過來,這才擠出絲笑。
“娘,爹可去報官了?快些將杜若秋找回!”
明瑜不等江氏說話,立刻就開口道。
江氏眉頭微皺道:“一定又是雪南那丫頭多嘴!這事與你無關,大人自會處置。”
明瑜有些訝然。看自己母親的樣子,彷彿有什麼事情還在隱瞞自己,哪裡會就這樣退下,上前纏住江氏追問。江氏架不住,屏退了下人,這才道:“阿瑜,杜若秋如今人還好,並無性命之憂,你不必過於擔心。”
“娘,她到底在哪!”
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次襲了上來,明瑜有些焦躁起來。
江氏嘆了口氣,這才壓低聲道:“昨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