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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冰冷的深海底,她刻意摒除自己的意識,不想讓自己的心碎得無法拼湊。
沒有了希望,她真的該走了!
她的心死了,世界也該毀滅了吧?
隔天雪薔一早起床,來到門外看若依舊晴朗的藍天和碧綠的遠山,不禁怔然了。
她的心這麼冷、這麼痛,何以世界還是繼續的運轉著?難道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人知道她的心傷與絕望嗎?
雪薔難掩落寞的沿著鋪滿金褐色竹葉的小徑走著,竟不知不覺一路來到果園。
站在樹下,放眼望去滿天雪花片片,微風捲起白雪飄落到她的臉上、身上,帶著溼意的雪花冰冷得幾乎要滲進她的心底。
好奇怪!她的心竟冷得下起雪來。
一抬頭,卻發現是迎風展校的梨花抖落的片片雪白花瓣,跟著她臉頰上的淚一同在風中飄揚墜落。
可笑呵!她竟天真的以為這裡會下雪,這就跟她以為自己來到這裡就能改變什麼一樣傻!
回到這裡,果真是她這輩子最傻的決定!
程牧磊心中的怨與恨,竟然深到連歲月也衝不淡,即使賠上她的身、她的心,卻也絲毫改變不了他的恨意。
她的確該離開了!
或許早在她跌入池塘之時,所有的愛意與希望也隨之淹溺在水中了,只是程牧磊救起了她,卻忘了一併撈起她失落的愛與心。
或許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這裡是上天早替她做好的安排。
三天後,在一個微雨的清晨,雪薔提著一如來時簡單的行李離開了。
刻意支開了徐曉貞,程坤平夫妻蹙著眉站在廊前朝她揮手道別,程牧磊一如預料始終未曾出現。
堅持不要任何人送的雪薔只要了一把雨傘,就提著行李緩緩走進雨中。
這一次,她勇敢的不曾再回頭。
她告訴自己,這回她會徹底的走出程牧磊的恨與怨。
“唉!雪薔走。”
自從一個星期前,雪薔離開程家回臺北之後,楊玉蘭每天總免不了如此長吁短嘆。
“她走了我們程家才能得到寧靜,有什麼好難過的?”程牧磊坐在廊前不冷不熱的說。
“你這孩子真是一點也不念舊情,好歹你們也算是自小一塊長大的,這次雪薔又幫了我們這麼個大忙,你怎麼還老拿她當仇人看待?”楊玉蘭免不了又是一頓叨唸。“我知道你難過如萍的死,但你把如萍的死和你媽精神錯亂的過錯全推到她身上,根本就不公平,更何況這件事都已經過了十幾年,也該忘了。”
“自小一塊長大、幫了程家的一點忙又如何?她害死了如萍是事實,要是她不到程家來,如萍也不會死,我媽也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了。”程牧磊激動的喊著。
“你這孩子怎麼會這麼固執?當年雪薔只是個孩子,她也不是故意要生病,你何必拿她當仇人看待?”
“總之她該為當年的那件意外負起大部分的責任。”程牧磊惱怒的自廊前的搖椅上起身。
“唉,當心一個恨字不僅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啊!”
楊玉蘭語重心長的話追隨他的腳步一路進房間,直到他緊閉起房門,這句話仍在他耳際迴盪。
他該恨雪薔的!
這句他自八歲起就不斷提醒自己的話,何以隨著每多見她一次就越形薄弱?
他還恨她,果真是如此嗎?
那為何當他從水中撈起毫無氣息的她時,會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
不,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怕再繼續深究下去,會挖掘出心底深處最真實的秘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正視的真相。
對!工作,惟有工作才能讓他忘卻一切。
亟欲藉著工作麻痺自己的程牧磊,瘋狂的衝下樓,急急的往果園走。
“牧磊!天快黑了你上哪去?”楊玉蘭自廚房裡瞥見他急忙奔出的身影,探出頭問道。
“去工作。”程牧磊匆匆丟下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衝出大院。
楊玉蘭怔怔的看著逐漸被暮色淹沒的頎長背影許久,一股莫名的心酸竟陡然冒上心頭。
這個有著孤寂絕望背影的人,真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冷傲、不可一世的牧磊嗎?
後山坡的金針花開了,就在秋風輕拂的季節裡,燦爛的金黃鋪滿了屋後的山坡。
程牧磊這天中午自果園回來後不經意走過屋後,乍然瞥見那片讓人驚悸的金黃花海時,不禁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