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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個星球中穿行,有時,我們甚至在一些星球極近距離處掠過,可以清楚地看到星球表面的情形。
我們回到銀河系時的那種狂喜,一下子就完全過去了,誰都知道地球只不過是銀河系中的一個微粒,我們雖然在銀河系中,但是離地球,可能有幾十萬光年,甚至幾百萬光年的距離。
這情形,使我想起一首古詩來:“江陵到揚州,三千三百三,已行三十里,還有三千在。”我們進了銀河系,等在我們面前的,絕不止三千里,又有甚麼值得高興的呢?
我想革大鵬他們,既然認識這些是星座,當然應該知道這此星座離地球有多麼遠的。
但是他們卻絕不出聲,這表示離地球極遠,遠到了他們覺得說出來也喪氣的地步,所以才沒有一個人講起這件事來。
星體的形狀、顏色,千奇百怪,在那一段時間中,我們比較不那麼單調,因為我們至少可以去數一數星的數目,和沉醉在星球奇幻的顏色中。
又不知過了不少時候,沮喪的情緒,又迷漫在飛船中的幾個人之際,我們所期待的震盪,終於來了。
震盪是突如其來的!
當真是突如其來的,忽然之間,我們猶如被一個力大無窮的人,突然提了起來,重重的撞在房間的天花板上,而且隨即又跌了下來,撞在地上。
那還只是開始,緊接著,整座飛船,都好像要裂了開來一樣。
我和白素,正在一間房間中,在翻閱著一些事實上我們看不懂的東西,我們緊緊抓住了一根金屬柱子,我們的身子,劇烈地搖晃著,以致我們幾乎看不到對方究竟是在何處。
但是我們的心中卻是很高興的,因為這是那種神奇而不可思議的宇宙震盪,這種宇宙震盪,可以結束我們的太空流浪生活。
我們以那種極度高興的心情,來忍受著那種震盪所帶給我們身體的痛苦。我們都知道,一下輕微的震盪,我們就可能越向前一百年,而如今,每一秒鐘,我們都要忍受幾十下震動。
那種震動,是甚麼時候過去的,我們並不知道,因為在那種大震盪繼續上一分鐘以上的時候,我們都已支援不住,而陷於半昏迷狀態了。
我和白素兩人,是給革大鵬他們的歡呼聲所驚醒的,我們站起身來,相互望了一眼,都感到極度的震驚,因為我們都鼻青臉腫,但我們都不理會這些,從傳音器中傳來的歡呼聲,使我們知道,震盪所帶來的,一定是對我們十分有利的情形。
我們衝出房門,登上升降機,直趕主導室。
革大鵬指著透明的穹頂:“看……看……這是甚麼,這是甚麼?”
隨著他所指的看去,我們看到了一個圓而亮的星球,這個星體,我們對它可以說是再熟悉也沒有了。
那是我們的太陽!
革大鵬不斷地調整著那遠端錄影儀的角度,在一小時之後,螢光屏上,終於出現了地球!
地球,這是我們自己的星球,我們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睛望著它,那肯定是地球,而不會是別的星球,因為它上面的凹凸圖案,我們太熟悉了。
我們的興奮,到了幾乎發狂的程度,每一個人都拉開喉嚨唱著──至於唱些甚麼,卻沒有人理會。
格勒一面在唱著,一面在計算,他終於宣佈了計算的結果:再過七十一小時的航程,我們就可以在地球上降落了!
只要再三天,只要再過三天,我們就可以順到地球了!格勒的宣佈,又替我帶來了狂喜。然而,這種狂喜,卻又很快地為新的憂慮所代替了。
不錯,我們的飛船,毫無疑問地是在向地球飛行,神奇的宇宙震盪,將我們帶到了太陽系中。
但是,我們再過三天將要到達的地球,是屬於甚麼年代的地球呢?是一九六四年,還是二○六四年,還是更遲或者更早?
我和白素,自然希望那是一九六四年,但是革大鵬他們,則希望那是二○六四年,迪安則希望是他的那個年代──雖然那是地球毀滅的一個年代。
我們這三種人,哪一個不會失望呢?
還是我們三方面都失望呢?我們三方面都失望的可能性太強了,如果是一八六四年,那我們怎樣辦呢?是降落地面?還是繼續我們的太空流浪呢?
這委實是一個令人難以決定的問題。
我們都像是等待判決的囚犯一樣。剛才,我們覺得三天功夫太短了,但如今,卻又覺得要等上三天,是太長了。
在這以後,我們每一個人都保持著出奇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