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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聲說了一句:“我家老太公也是個讀書人,為這才招惹上大禍的。。。 ”
黃大香知道這件事,李松福的老太公只為代別人寫了一張訴狀而結怨於一戶豪強,以致他家代代遭人追殺。不料李松福還有這麼一層考慮,使得黃大香的心裡又頓時新增了好些憂慮,但她還是說:“不讀書便能躲得過災禍去麼?”
因為李伯站著未動,石賢只得走了回來,他望著母親凝神尋思的臉容,卻全然不解:“媽,你為什麼不高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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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石賢有次在小溪溝裡撈魚蝦,腳掌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當時並末在意,幾天以後,黃大香發現兒子走路有點跛,一追問,才知道石賢的腳掌有處紅腫硬塊:“這孩子,怎麼不早告訴媽呢!”
“只癢癢,真的,一點不痛。”石賢寬慰母親。
黃大香給兒子用草藥洗呀敷呀,都不抵事,而且越來越惡化。彭石賢終於不能下地行走了。他躺在長竹凳上,大香嫂焦急地陪在一旁,卻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來,只能搖著葵扇給兒子驅趕蒼蠅蚊子,說些安慰的話。
在小鎮上,只有張仁茂有個蠻辦法能治這種無名皰毒,但一般情況下少用。他來看過幾次了,今天一進門又徑直走到竹凳前,打量著石賢用破棉衣擱著的那隻痛腳──腳早腫得腳踝處渾圓了。大香嫂嘆息說:“這孩子也是多災多難;只能勞您費心了。”
張仁茂皺鼻子擠眼睛,想逗石賢笑一笑,同時伸過手去想摸一摸那紅腫處。石賢吼著:“不讓摸!”張仁茂馬上收回手,笑著說:“不讓看就不看,不讓摸就不摸。。。 ”但他俯下身去,離得更近,用嘴輕輕地吹了口氣:“吹一吹總可以吧?”石賢很煩燥:“也不讓吹!”石賢把腳動了一下,一陣扎心的疼痛,讓他差點哭了。
“不讓吹就不吹。。。 ”張仁茂退後幾步,坐得遠遠的,對大香嫂說,“已經熟了,一下手就沒事的。你去弄四兩白乾酒來吧。”
“酒倒是準備著的,”大香嫂說,“只是。。。 ”
“咳,這又不痛──”張仁茂有意把話說給石賢聽,“我家華玉可不錯!那次她腳上長了個大毒瘡,我給她吹了三口氣,又用手這麼一摸,抓起來一扔,那毒瘡便給扔得遠遠的。我問她痛不痛,她說只一點點,像搔癢似的。我給她施了法術,她就能下地走路。你說她幾歲?六歲,比石賢還小一歲呢!”
石賢聽著,問:“華玉也長過這種毒瘡?”
“這種東西,許多人都長過,我治好了不少。”張仁茂說,“你是不信呢,還是怕痛?”
“那你剛才給我吹過了,怎麼還痛?”彭石賢半信半疑,“你是在騙人。”
“你說這哪能算數?”張仁茂故作神秘地,“我還沒施法呢!我作法時,你得偏過頭去,看也不能看,一看就不靈了;可你讓我摸一下都不肯,這麼大個毒瘡能扔得掉麼?”
“真的一點不痛?”石賢問。
“一點點痛,你比華玉還怕痛嗎?”張仁茂反激了一句,“我就知道男孩比不上女孩!”
彭石賢不出聲了。黃大香趁勢說:“我家石賢最聽話,也最能捨蠻勁,他哪會怕痛呢,我這就去取酒來,請仁茂伯作法,一會兒便好。”
“酒要熱一熱。先把腳上敷的草藥給揭了,再用濃茶水洗乾淨。”張仁茂吩咐。
黃大香倒來了濃茶水,石賢自己已經把草藥揭了。他說:“讓我自己洗,我能洗得乾乾淨淨的。”
“這才是好孩子!”張仁茂在屋外找來了一塊碎瓷片,洗淨後在火上燒乾,算是消毒;他握在手裡,沒讓小石賢見到──這便是手術刀了。
石賢忍著痛,仔細地擦洗著濃腫的腳掌,口裡卻說:“不痛呢,一點也不痛。”
張仁茂知道黃大香不忍心看他動蠻的場面,只好不讓她幫手了。他盤算著一個人如何動作,他找了一條高凳,把舊棉絮墊上去。正準備著,忽然,石賢從竹凳上滾了下來,欲朝外走,大香媽趕緊扶住了他:“怎麼啦?你要上廁所?”
彭石賢不說話,掙著一隻腳站了起來,但走不了。他用手指了一下小天井那邊,一聽,外面有小鳥在叫。黃大香明白了,便背起兒子,到了天井邊,那鳴叫的是兩隻小麻雀,彭石賢失望了:“媽,還是進屋去吧。”
原來,這些天黃大香見兒子動彈不得,便把那隻鳥籠放在他面前,讓他逗弄。那芒花雀從籠子裡伸出半個身子銜了紙牌,又能退回籠子裡去。昨天,石賢把籠門開了,讓小鳥到手上來啄食,不料那小鳥吃完了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