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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也談起了對張炳卿的擔心,說想不到這本本分分的人早已入了他們那夥。幸虧他命大,那天沒傷著他,要不張家就絕代了呢!
吳國芬當然更是牽念,但她見到民團的人槍散了,警察所長死了,李家大院的人連著好幾天開倉施捨救濟窮人,她想,這一定是害怕張炳卿他們了!張炳卿臨走那天說全國都會變過來,這話準會應驗,張炳卿不會用多久就能重回小鎮,那時,她一定得跟他走。現在這許多人都盼著世道變,有什麼變不過來的!
所以,當吳棗秀再次與國芬說起出走的事時,她的態度更加堅定了:“我是寧死也不能離開小鎮的,張炳卿要不了多久準會回來。別讓我誤了你們的事,你們趕緊走吧!”吳棗秀自然不肯同意,她說:“就算是張炳卿要你,難道你真打算跟隨他去當個‘壓寨夫人’不成?”
任憑吳棗秀好說歹說,吳國芬就是不肯走。吳棗秀在這侄女面前無可奈何。她想,這事只能在見了張炳卿後,與他去說才有辦法。
可是,又過了好些天,張炳卿並沒有回小鎮,只聽說那武工隊現在全憑張炳卿做主了,國芬從姜信和那裡得到的訊息也印證了這件事。姜信和說,姚太如那次受了傷,回到大後山不久便死了。國芬認識姚太如。在夜校聽他上過幾次課,國芬還記得他上課時那手舞足蹈的神采,也留著他講到得意處時發出的爽朗笑聲。聽到這訊息,她的眼圈紅了,深感痛惜。她想:他們果真有些莽撞麼?因為事後姜信和對那次攻打小鎮的事有過一段評說:
“光想著拼死拼命是不行的,拼死也該有個拼死的法子。讓我指揮,那天就不用老遠叫叫喊喊的。派四五個人用袋子裝塊磚頭或石頭,別人不提防是什麼東西──那橋是過路的,誰都能從那裡過。上了橋頭,猛撲過去,兩個人對付一個,把機槍奪過來,事情不就成了!不相信我就算了。。。 ”
“誰不相信你?”國芬說,“你與他們。。。 ”
“什麼我與他們!”姜信和急忙轉口,“我是說你不相信我這主意能成就算了!”
吳國芬覺得姜信和這辦法真有可能成功。她想,怎麼那許多人就不及姜信和的計謀了呢?
但實際情況並非這樣。姜信和作為聯絡員,開始就不贊成攻打小鎮,而且,也很少提供有關的情報,更談不上有攻打小鎮的具體建議,他的說法不過是些事後諸葛亮。姚太如在決定方案時,確實避開了姜信和,姜信和也感到了對他的不信任,只是他把原因僅僅歸咎到了張炳卿身上。有關那次事件,姚太如等人事前也有過周密的策劃。先一天晚上,姚太如、張炳卿領著兩個老獵手,潛入橋頭對面的民家屋裡,並選好了射擊位置,只等中午吃飯時刻一到,擊倒橋上的兩名機槍手,便衝上去奪槍,並與黑大叔帶領的幾十個等候在街口的農民約定,槍響後立即發起衝鋒。只要用機槍封鎖了警察所的大門,裡面就有內線接應。可是,問題就出在一個小環節上:那步槍不同於獵槍。兩名獵手打野豬,打老虎本來百發百中,可獵槍射程短,夠不上,而步槍僅三發子彈,從未作過實彈練習。一名策反過去的警察能使用機槍,便派他與張炳卿擔任奪槍任務。另外,在周家山坳奪得了二支匣子槍,因為當時小麻姑定要槍兵去送親,所長老謀深算,把子彈下了,這空槍就只能作作擺設。這樣,一環失誤,全盤亂套。撤回後山時,姚太如只能勉強一笑,說出些苦澀的幽默話來:“這次我們攻打小鎮是長見識了,明白這步槍還和獵槍不一樣,警察和野豬也有不同!步槍打得遠,卻不是隨便能打準的,警察沒長獠牙,卻能使機關槍,這打仗的事如何了得?往後還得進攻大城市呢!步槍機槍這種東西,上面要發下來,敵人要送上來,那麻煩就更大了,我們能每次都能不收不用麼?看來,光是靠赤膊上陣不行,象李逵一樣能弄兩手板斧也不抵事。這次,黑大叔救了我,救了大家,待我去九泉之下時,再向他磕頭拜謝!可他當時也急躁了一點,要跑,大家還是跑得脫的,敵人早患了心驚肉跳的病,並不敢捨命來追趕的,他的死也是有些冤枉了!我這肩膀讓流彈砸了個小窟窿,看來也要有好幾天的不方便呢!”
實際上,打著姚如太的子彈穿過他的肩胛骨,陷得很深,停留在靠近氣管的地方。姚太如讓人將子彈硬勾出來,失血很多,敷上草藥,也似乎沒事。他當時的情緒還好,一連開了幾次會,準備著第二次進攻小鎮。但不料幾天之後,他的傷口感染,傷情突然惡化,體溫升高,昏迷不醒。張炳卿早晚守護著他,眼看著他漸漸地不行了。那天午夜過後,姚太如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緊緊地抓住了張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