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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我不知道什麼是車,就聽他說:哥,上車吧。
我說:好。我的聲音很小很弱,帶著很容易察覺的顫音。
雖然很奇怪很害怕,但是,我一句話也不敢問。
我選擇閉上眼睛,以為睡一覺,就什麼都沒了。就算是下地獄,見到鬼也沒什麼。
他一直扶住我,我由著他那樣小心地帶著我,因為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應該邁到哪兒。
這是個很小的房子,很乾淨整潔,滿屋子好聞的香氣,門口放著三雙很好看的鞋,毛茸茸的,白白的像是兔子毛,一雙小孩子的,還有兩雙大人的。
我在門口立住,然後不動。楊冉彎腰,蹲在我旁邊,然後拿了稍微小一點的放在我面前,他從下往上看了我一眼,然後,我抬起了腳,就見他伸手脫了我的鞋,給我穿上那雙毛茸茸很舒服很軟和的鞋。
他小心翼翼給我穿鞋的模樣,讓我一時窘迫不已。
“小天去上學了。”他起身拍拍我皺起的衣襟,輕聲說,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小天?我蹙眉,在他慢慢收起笑意的時候,我才發現不對,趕緊笑了笑。
他一定發現我的不對勁了。
當那個小孩子揹著包回來時,我才想起這麼個孩子來。
他遠遠的一下子撲過來,跳進了我的懷裡,那時候我正在想事,猛然嚇得一抖。
“小天,爸爸身體還沒好,別打擾他。”楊冉拉開了小男孩,示意他進自己房裡去,“去先把作業完成了,一會兒出來吃飯。”
楊冉做的東西很好吃,看不出他居然能做出那麼好吃的飯菜。
“哥…”他輕聲叫了一聲。
我反應遲鈍的看著他,從喉嚨裡啞啞的“嗯”了一聲。
“小遲,和你說什麼了?”
我看著他,沒說話,那麼多話,從哪一句說起?
他突然低下頭,有些沮喪地挑著飯粒,突地一笑,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哥,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別介意,就當沒聽見也行,咱們還跟以前一樣,什麼都不用變。你也可以不理我,可以很正經很陌生地喊我楊冉,也可以說你很忙很忙,很自然地掛我電話。你也可以現在就叫我離開,我明天一定不來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挑著飯粒的動作越來越輕,越來越緩。那低著頭的樣子實在可憐。
我就聽見他說明天不來了,我就急了,那我一個人要怎麼辦?所以,我很委屈地問:“你明天要去哪兒?”
他一驚,抬眼看我。
我想他要是有事,我也不能不讓他去,又說:“那你走了,什麼時候回來呢?”
他先是驚訝的怔住,然後咧嘴一笑。
不過,笑完,他又馬上皺眉了,想起什麼似的來看我,使勁得看。
是個人大概都能發現我的不正常,就連那個是自己兒子的小天也鑽進自己懷裡,委屈的拿腦袋蹭我,“老爸,你怎麼了?小楊叔叔和小天都很擔心你,你要快點好起來,咱們一起去歡樂谷。”
我說:好。
可事實是,我像是一個不能自理的人一般,楊冉一天裡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小屋子陪著我。
他甚至要幫我放洗澡水,幫我穿那些奇怪的衣服,幫我洗頭。
我說我自己來,可往往會弄得很糟。
所以,他笑嘻嘻地說他來。
那天,他幫我刮鬍子,臉貼得很近,很細心的模樣。
然後,客廳那個東西一直響,一直響,我指著外面說:“楊冉,你電話響了。”
“別動。”他一笑,手貼著我的臉,“沒事兒,還有一點點就好了。”
刮完鬍子,對著鏡子,他看著我。
“哥,我能不能親親你?”
我點頭,卻就是在我臉上輕輕碰了一下,然後,就出去接電話了。
我對著鏡子,愣了好長時間。
是的,這個楊冉對這個男人,真的很好。
然後,就這麼過了差不多半年,我開始慢慢熟悉起這個陌生的世界。
我會用那些奇怪的鍋碗瓢盆做飯,會用洗衣機,會自己洗澡看電視,上超市買東西,然後,在我什麼都會了得時候,楊冉還是一直住在那裡。
用他的話說,就是:哥,要不,我擱你這兒住一輩子唄!
我說:好。
說這個好的時候,我是很自然的微笑著說出口的。
楊冉不再像我當初見到的那麼拘謹,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