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點123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
小的時候,看魯迅先生提到過,說是有人認為,磕頭有利於健康。一直以為是先生在調侃國人,沒想到其實是真的,真的有人拿磕頭當操做,還真的可以強身健體,活到七八十歲。不知道是上朝磕順了,回家以後慣性動作,還是化公為私,創造性發揮,把公務活動拿回家來操練了。反正,如此家裡家外地操練起來,到了官場上,動作會更加嫻熟,對公務也是種促進。
三跪九叩的健身操(2)
只是,這樣的官場,這樣的官場文化,只能盛產逢迎和順從,作為皇帝和上司,固然因此而周身上下比較舒服,屁股因此而乾淨,但真話卻聽不到了,真實的資訊,也收不到了。整個朝代,什麼人都不缺,就是缺直臣和諍臣,連所謂的康乾盛世都是如此。所以,一旦外部威脅來到,上下全無應對之方,因此上留下來一連串捱打的記錄,讓後人讀起這段歷史時,只感覺氣悶。
時間過得很快,磕頭作為官場禮儀和工作方式,已經早不見於神州,但比磕頭更討上司喜歡的方式,卻依然存在,而且在以後現代的速度,在某些地方發展著。小說《神鞭》說,辮子沒有了,神在。頭不磕了,神也在,那種低眉順眼,那種阿諛奉迎,都還在,在某些部門,某些地方,都能不費力氣地看到。
文人的舌頭(1)
文人的舌頭是惹禍的根苗,也是謀生的工具。姑不論眾多三家村學究,私塾的教書先生,無日不賴這根舌頭為自家換取衣食,就是那些混到廟堂之上計程車大夫,無論晉升還是保級,舌頭都是離不了的。我們曾經有過遊說得官的年代,那時候的張儀,在被人暴打一頓之後,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舌頭還在嗎?有了舌頭,就擋不住人家滔天的富貴。後來得官之途改道了,從推薦變到考試,但做官的人,還得要會說話。
做官首先要建言,對政務提出建議和看法。建言當然可以透過文字的方式,但開會的時候,總要說話,這時候面對面的對話,顯然更要緊些。其次是拍馬,拍馬也一樣可以有文字的形式,但直接拍,當面拍,畢竟立竿見影,喜笑顏開。其三是“忽悠”,想法讓別人相信你,同意你的看法。這當然非得直接而且當面才會有效。
不過,但凡要說話,就有風險,馬屁也有拍到馬腿上的時候。某些出身草莽、居心叵測的皇帝,比如朱溫和朱元璋,還經常設套引誘臣子來拍,然後按個欺君的罪名殺了,比如朱溫就曾經跟臣子說,柳木做車軸好。臣子馬上附和道:當然好。朱溫馬上大怒:你們玩我,柳木怎麼能做車軸,車軸必須用棗木做!於是附和的倒黴鬼就真的變了鬼。至於建言和忽悠,危險就更大,尤其是面對君主的時候,伴君如伴虎,不知道什麼時候碰了哪根龍鬚,人家龍顏大怒,自家吃飯的傢伙就沒了。所以,清朝的三朝元老曹振鏞說,做官要多磕頭,少說話。少說話還是得說,為了防止說錯,唐朝的蘇味道告訴你要“模稜”,含含糊糊,藏頭縮尾,到處留下活釦,見機行事,看風轉舵。這些說話的“經驗”,一提起來大家就痛心疾首,大批特批,說實在的,其實這些招數,多半是皇帝老兒逼出來的,又要讓人說,說錯了就要捱整,不想點轍可怎麼混呢。
最惹禍的舌頭,是跟領導過不去的那種。上司說東,他偏說西,上司說西瓜好,他偏說南瓜也不錯。中國文人因為管不住舌頭活生生就下了割舌地獄的,不知有多少,但是,不吸取教訓的,就是斷不了根。這樣的人,大體上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自己覺得皇帝做的不對,給皇帝提意見的,學名叫諍諫。一種是自說自話,發非常奇異可怪之論,不僅皇帝聽了不順耳,連一般人都受不了。第一種比較常見,在明朝之前,朝廷裡設有專門官員,專職幹這個。但別的官員如果想要說點什麼,在理論上也是可以的。這種事情,平常往往不顯山不露水的,只有在非常時期,或者趕上了非常之人,就動靜特別的大。比如東漢後半段,外戚、宦官換著專權,把官爵拿出來當街叫賣,於是自命清流計程車大夫受不了,前赴後繼地出來說話,太學生們也跟著起鬨,鬧學潮,一浪接一浪。害得朝廷不得不動用專政工具,打的打,殺的殺,抄的抄,趕的趕。明朝中葉以後,宦官再一次專權,這一次更厲害,乾脆做了“立皇帝”,士大夫又嚷了起來,結社集會,不依不饒。當然朝廷也更有辦法,乾脆扒了褲子當廷打屁股,一直到打到稀爛,斷了氣。
然而,真正令統治者感到不舒服的舌頭,是那種雖然未必就具體的朝政說三道四,但是卻對統治的意識形態不敬的,所謂,“得罪名教”者。東漢的王充,非孔刺孟,由於當時法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