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舉手扶住斗笠的邊沿,抬起頭來……
侯振見鄭國抬頭,再次向他喊道:“大王看您來啦,您快上來吧。”
在極深的基坑中工作過久,鄭國舉頭面對眩目的陽光,只見基坑邊上圍站著數人,但卻看不清到底是何人,過了一會才看清是贏政及呂不韋等重臣。與此同時,馮去疾的聲音也從基坑頂上,傳了過來:“鄭先生,大王看您來啦,您快上來吧!”鄭國這才應了一聲:“來啦!”
雖說“來啦!”其實還是沒動,鄭國應聲後,又比劃著向匠人說了些什麼,直到把一切交待妥貼,已完全放心之後,才過去站在由粗繩結織成護圈的絞車中,由匠人扳動絞車將他從基坑中“提”了上來。
不待鄭國施禮,嬴政已走了過去:“鄭愛卿辛苦啦!”
鄭國入秦之後,對秦王贏政送給他的“先生高義不分秦韓”的“高帽”,既無可奈何,也覺得應該如此。然而讓其稱“臣”,或稱其為“愛卿”,既使他有受寵若驚之感,又使他感到極不自在!一則因為他在韓國任水工之職二十餘年,韓王從沒有正眼看過他,更不可能將其稱為“愛卿”,再則因為他終年修渠在外,多與農人隨意交往慣了,被尊稱為“愛卿”。反而很不自在。入秦後每當回咸陽稟報進況,或嬴政來工地視察,贏政都要讓他一板一拍地按朝禮稱臣,而贏政則稱他為愛卿,直到現在他都還未完全適應過來。此時見贏政如此關愛自己,急忙欲伏地跪拜,贏政已上前攙扶道:“愛卿終日奔忙修渠工程,十分辛苦,可以免禮”。
“大王今日又來工地,不知有何訓示?”鄭國見自己身上濺滿泥漿的黃跡,仍然清晰可見……不安地遲疑著問道。
“三月前,本王曾允諾要贈愛卿一份‘厚禮’,給愛卿一個‘驚喜’。今日特來請愛卿回咸陽鑑賞此‘厚禮’為何?”嬴政高興地眯眼笑道。
“大王何必認真,鄭國……臣鄭國早已將此事置於腦後,忘了個一乾二淨。還是讓……臣……修渠吧。”
“渠要修,此事也不能忘,愛卿快隨本王乘車回咸陽吧。她們前天就到了咸陽,想見愛卿都已經等不及了。”
鄭國迷茫如丈二金剛,不著頭腦地疑惑著抬眼問道:“他們……他們是誰呀?”
“她們就是本王贈愛卿的“厚禮”,此“禮”愛卿一看便知,快走吧。”
鄭國兩手一攤,望著身上衣鞋不雅的樣子,不由窘上眉梢,為難地遲疑著道:“請大王稍待片刻,容臣更衣後再走。”
贏政曠達地笑道:“不必,就這樣好。”
“就這樣和大王乘車?”
“對,就這樣和本王乘車同行。”
大道上,蒙毅率虎賁軍衛隊前呼後擁地緊隨乘有贏政及鄭國的敞棚王輦,及十餘輛座上為呂不韋等重臣的屬車。戒備森嚴,盡顯王者威勢地向咸陽奔去。
一身勞作衣褲,內心忐忑不安的鄭國坐於贏政之側,狐疑不定的目光中透露出雖經反覆思索,也猜不透大王要送他的“厚禮”為何?此時臉上全是一派聽天由命,到時再說之態。
與鄭國愁苦無奈的神色相反,贏政充滿朝氣,盡顯風華的臉上,全是一派愜意的微笑,他知道此事辦得十分圓滿,今後再不必為修渠操心了。
車體寬大,華蓋輝煌的輦車在一幢府門前駐足。贏政下車後,對仍在懵然不知何以在此處停車的鄭國道:“愛卿不想請本王進府,小坐片刻嗎?”
“請大王進府,小坐片刻?……”
“愛卿請看。”贏政指著新宅大門上懸掛的匾額道。
鄭國轉臉抬頭,只見披紅掛綵的門楣下,匾額上肅然篆書著“鄭府”兩個大字,驚詫地:“這就是大王賜鄭國的厚禮?……”
“不,本王贈愛卿的厚禮,比這貴重得多!”
“還比這貴重得多!……”
鄭國話未說完,緊閉的黑漆大門倏然開啟,戎裝的鄭勇和鄭強兄弟倆,首先跑到他的身邊,激動地高聲叫道:“爹,您回來啦,我們可想您啦!”
鄭國如在夢中似地,顫巍巍地走下車來,盯著鄭勇兄弟倆:“你們這是……”
“兒已在蒙恬將軍帳下辦差,蒙將軍待兒親如兄弟,可好啦!”指著鄭強:“娘已和王后說好,讓二弟拜蒙廷尉為師……”
鄭國聞言,急忙向蒙毅一揖道:“強兒能得延尉施教,實乃鄭氏之幸……”蒙毅急忙還禮道:“承蒙王后和夫人鑑愛,輔教鄭強理所應當……”
“你娘呢?”鄭國怔怔地轉臉問兒子道。